太黑,末將沒敢開城去看個清楚,不過應該錯不了……”
那中年人一抹額頭,一屢複雜難明的神色一閃而逝,接著已經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拉那個將軍,“好,好……走咱們去看看,他孃的要真是援軍到了,咱們弟兄的苦日子也就到頭了,哈哈……”
深夜,城東,校軍場。
“報,李將軍請您去指揮使府議事。”
“知道了,說我馬上就到。”
打發走了傳令兵,坐在軍帳上首的四旬漢子微微笑了起來,“把張參將他們都給我叫來。”
見親兵轉身而去,臉上的笑容漸漸擴散開來,嘴裡喃喃自語道:“李繼祖,你這個王八蛋的好日子應該到頭兒了吧?”
不一時,大帳之中眾將彙集,一個黑臉膛的將領首先開口道:“將軍,援軍已到,您還等什麼?我軍糧草已經快撐不住了,下面的軍兵已經和端鋒軍鬧了多少次了,就差刀子見紅了,李繼祖那王八蛋仗著自己兵多,欺負了咱們這麼長時間……您也知道,下面那些混人都是個什麼性子,再這麼下去,末將等也彈壓不住,不如趕緊迎援軍入城……”
坐在大帳上首的正是戮鋒軍李任權,聽下面人一說,臉上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不急,叫你們來就是為了這事兒,李繼祖那廝已經派人來叫我去議事,議的個什麼相信大家也心裡明白,嘿嘿,當日那王八蛋二話不說便殺了陳衡,又氣走了張將軍,陳衡雖然該殺,但也不是我等能隨便殺了就完的,照我看,到是有些殺人滅口的意思……我叫你們來就是為了商量商量,援軍來了是來了,也來的很是時候,但我等以下犯上,這罪名是著實不輕的了,我等就是有十個腦袋也得給砍完了算數,大家看該怎麼辦好呢?”
“將軍,那陳衡又不是您殺的……”
“事兒不能這麼想的,陳衡雖說是李繼祖殺的,但在旁人看來,卻是大家一起作下的,朝廷要真個追究起來,這兵變就等同於謀逆之罪,誰也好不了的,將軍,照末將看,不如先行派人去援軍軍中解說一番,以早作準備……”說話的是個年輕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臉上卻盡是風吹日曬所留下的痕跡,顯是在軍中日久的了,往那裡一坐,身上透著一股精悍和幹練。
聽他這麼一說,李任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宣玉說的在理,陳衡殺便殺了,但總不能給李繼祖那廝背了黑鍋,援軍雖說到了,不過看樣子也就是前鋒軍馬,領軍的也不知是什麼人,這個有些不好辦,所以,大家回去約束好手下士卒,日子還有的等呢,給我看好了這東門,時刻準備迎接大軍入城,別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大軍到了,再作道理……都散了吧,宣玉跟我去指揮使府,咱們看看李繼祖怎麼說……”
帳中眾將齊聲應是,片刻即便散去……
“城中有七萬餘邊鎮禁軍,再加上從邊寨回來番修的將士軍卒,應該有九萬餘眾,這樣算來,城中大軍可以分為五部,其中端鋒軍李繼祖,戮鋒軍李任權,長鋒軍韓適,起鋒軍張德讓各領一軍,剩下的便是邊寨一軍了……本來指揮使陳衡的弟弟陳勝也單領一軍的,但此時陳衡已死,陳勝被囚,其屬下部卒多為其他將軍所並,可以除外……
李繼祖是慶陽人,在諸軍中軍力最多,實力也最是雄厚,此人原是慶陽大族李氏一族的遠支,自小便在慶陽城中浪蕩,和一些潑皮混混廝混,後得族中相助,入得鎮軍,升遷很快,不數年便已獨領一軍,後赴邊寨,著實立了些功勞,再調回慶陽時已是一軍大將了……”
大帳之中,杜山虎說到李繼祖時,言談間毫無一絲敬意,“圍我顯鋒軍時,他們端鋒軍出力最多,綁我們張將軍的也是他們端鋒軍,要不是那時弟兄們……就跟他們拼了的,李繼祖那王八蛋還要我們歸他統屬,照末將看,慶陽兵亂除了陳衡,當以此人最是可恨……
戮鋒軍李將軍乃張將軍摯友……”……
商量了半晚,其實大部分都是杜山虎在說,而其他人聽著,李金花除了偶爾插上一句,問問其中細節,再就沒什麼話說了,眾人開始時還都興奮異常,不管怎麼說,西夏人卻是走了的,這第一功依然立下,經這一次,眾人已經將李金花視為神人一般,對她所說的話也奉行無背,估計就算李金花現在一聲令下,攻打慶陽城池也是毫不猶豫的了,但興奮頭兒一過,畢竟都是乏透了的人,若然不是李金花沒有下令,這些緊趕慢趕,一天走了數十里的漢子們,早就已經窩在帳篷裡睡熟了的,待得杜山虎將慶陽城中的情形說了個仔細,眾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李金花才放了眾人離去,卻也沒什麼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