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聽說我們螞蟻裝飾公司的設計好,他就找來了,選中了我。蔣宜云說,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為他裝修了房子,他非常欣賞,我們的好是自然而然的。
我明白了!陳青說,你在裝修他房子的時候,他把你也當成了房子,給裝修了!
蔣宜云顯然沒有料到陳青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她瞪大了眼睛,說,雖然你是我繼母,但你沒資格這樣跟我說話呀。我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
二十歲就跟老男人上床,你還有沒有廉恥?!
請你說話客氣點,如果說我找了個老男人的話,那也算繼承家風啊,我爸不是也找了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嗎!
陳青咆哮道,我是老女人不假,可你爸爸跟我可是明媒正娶!那個老男人是不會娶你的,他不過是玩玩你!
蔣宜云冷笑了一聲,說,徐一加就要為我離婚了,你就別操心了。不過他就是真離了的話,我也不一定嫁給他,你們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我看我爸的床頭櫃上都是他單獨出門的票,你呢,也剛從北京回來,你們雙休日時各去各的地方,不是出了什麼問題吧?蔣宜云站起身,指著冰箱說,再過半個月就是中秋節了,我放進去兩盒蓮茸月餅,那天就不回來了。
蔣宜云邁著輕靈的步伐走了。陳青覺得自己在養女面前顏面盡失,一敗塗地。她憎恨自己。她開啟冰箱,取出蓮茸月餅,賭氣似地一口氣吃了三塊。明明蓮茸餡是甜的,可她滿嘴都是苦味。吃過月餅,她乏極了,回到臥室,倒頭便睡。等她醒來時,已是傍晚了。她本能地找出徐一加留給自己的電話,想警告他幾句。手機和工作室的電話均告已是空號,她便把電話打到徐一加的單位,稱自己是《寒市早報》新聞部的記者,想採訪徐一加,接電話的人毫不猶豫就把他的住宅電話給了她。
陳青撥通了那個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她好像正笑著,那聲“喂——”格外的明媚。當她聽明瞭對方的身份後,親切地對陳青說,您稍等啊。陳青隨之聽到她撒嬌地呼喚著自己的丈夫:老公,是記者的電話,過來接一下啊!
您好,我是徐一加。當這無比熟悉的聲音又重現的時候,陳青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我是陳青,但願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陳青說。
噢,是陳記者啊,你好你好!好久沒聯絡了,最近怎麼樣?我看你們報紙越辦越好看了,我愛人現在最愛看你們的“再婚堂”了!徐一加沒有絲毫的尷尬,他自如地寒暄著。陳青明白,他的這番話是說給妻子聽的,這證明他很在意她。他不會為任何女人而損害他的家庭的。他所謂的為蔣宜云離婚,一定是空話。不知怎的,陳青眼前閃現出了曼蘇里宰羊的情景。羊“咩咩”的絕命的叫聲又一次迴響在她耳畔。先前她還想教訓一下徐一加,現在她卻改變了主意。她想蔣宜云並不是那種被綁在柱子前哀憐地叫著的羊,以她不羈的性格,她會掙脫繩索的。如果說徐一加是一柱鐘乳石的話,那麼陳青是水流,蔣宜云是一顆蓄勢待發的子彈,前者洞穿它要經過千百年的努力,而後者摧折它只是瞬息之間。
陳青說,你會有一個我曾經歷過的漫長寒夜的。
徐一加的情緒沒有受絲毫影響,他訓練有素地說,我正在競爭榆樹崗機場的設計,等構想出來了,再接受你們的採訪吧。謝謝你們對我的關注,再見!說完,把電話掛了。
陳青一想到徐一加要競爭榆樹崗機場的設計,渾身都不自在。寒市現在的機場已經老舊了,它已不適應不斷增加的客流量和密度越來越高的起降率。它就像一個瘦小的人要整天扛著一個沉重的大麻袋似的,逐漸透出疲態。新機場選址在榆樹崗,那是一個農莊,離寒市三十公里。榆樹崗機場的專案一俟確定,即面向全國廣招設計方案。建築設計師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展現才華的機會,競爭者目前已超過了二十人。陳青當時還想,徐一加一定會參加角逐的。她心裡很清楚,以一座清雋、現代而又節省了大量建築材料的紫雲劇場做為基礎,以他多年生活在寒市的優勢做為靈感之源,他的設計方案一定會成為翹楚的。一想到有一天她可能會在徐一加設計的機場裡進進出出,她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來到了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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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地晚餐(24)
天色越來越暗了,馬每文還沒有回家。陳青開啟手機,想看看有沒有張靈發來的簡訊,她覺得早晨時自己對她嚴詞過於刻薄了。手機一開,就像晃動著萬花筒一樣,各種風景變幻著呈現,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