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郭嘉對視一眼,淡淡一笑,後院老把戲罷了,只不過這次將戰場挪到了宮裡!
只是……鄭家?崔奕橫的繼母家!怎麼會與聶家人攪和到一起去呢?
沈默雲吩咐了蘭心盯住這鬼祟的幾人,便挪過頭懶得再管。
酒過了三巡,歌舞也看得越發無趣。
太妃習慣了午休,長公主便陪著其退了席。
太后壽宴,自是自我表現的好機會。運氣好,便能為自己謀個前途,機會難得啊!
果然,不少姑娘主動毛遂自薦,願意獻藝以慶吉日,以搏太后一笑。
皇帝太后許下了彩頭,現場氣氛一下便上來了。
一時間,歌舞琴箏,好不熱鬧!
在一位鄭家小姐上前奏了一曲古琴贏得了滿堂彩後,永寧侯夫人鄭秀英竟是一臉笑意來到了繼子崔奕橫跟前。
崔奕橫眉頭一蹙,明顯沒料到繼母會這般上前。
“不要臉!”郭嘉坐來沈默雲身邊後就沒離開。“聽說我老大從不與她說話,她這會兒又是裝的哪門子的親近!”
郭嘉拉了沈默雲。
“那鄭秀英若是男的,早叫我老大一把掀出去了。可她偏是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是繼母,我老大沒法也不能跟她動手,只能躲著!你說她手一抖扔出什麼,或是腿一軟,滑進我老大懷裡,那算個什麼事兒!”
“胡說八道什麼呢!”
“哼!不好說!想要光明正大對付那種女人,還是隻有女人出手!你若趕緊嫁過去,那便解了我老大這後顧之憂了!你二人的事你可得催著皇上趕緊的!”
郭嘉說的也不無道理。
正如此刻境況,鄭秀英既是女人,又是長輩,崔奕橫再惱火,也只能躲著。天知道鄭秀英懷裡揣了什麼或下一步有什麼小動作,萬一沾上一丁半點,到時候難免惹了一身騷。
明槍能躲,暗箭才是麻煩!
沈默雲看了眼皇帝,見後者也被鄭秀英吸引了視線,這會兒他視線微挪,衝著自己微一點頭,令沈默雲放下了心來。
只見那鄭秀英完全無視崔奕橫微微後仰與她保持距離的嫌棄,反而將素指對向了場中正姿態優美將曲子收尾的鄭家女,殷勤說著什麼。
看她那樣子,是想要將場中的鄭家女推薦給繼子了。
而崔奕橫則一臉不屑搖了搖頭。
正好曲子驟停,鄭秀英的聲音便“不小心”鑽進了不少人的耳裡。
“橫兒,你這孩子,怎麼能讓母親如此焦心呢?”
喲,一聽有八卦,所有視線自然全都被引離。原本輪到上場的姑娘也很默契將演出緩了一緩。此刻表演,給誰看啊!
許是錯覺,鄭秀英的聲音越發刺耳了。
“橫兒啊!你看你都快二十一了,還沒定下親事。母親心裡實在不好過,母親倒不怕京裡出現閒言碎語,說母親苛待於你!更不怕因著你的緣故,導致你弟弟的婚事也一直定不下來,畢竟平兒年紀也小,是不是?
主要是,你叫我怎麼對得起過世的夫人和崔家的祖宗啊!特別是姐姐在天之靈,必定放不下你,只怕還得埋怨我這個繼室不盡心。
繼母難為,不知道的,還得以為我這做後媽的故意不給你相看姑娘呢!誰能知曉,是咱們橫兒自個兒眼光高,一個都看不上……”
郭嘉氣得要摔杯子,連沈默雲聽得也心中鬱悶不平起來。
這麼幾句,完全是將崔奕橫置於了不仁不義,不善不孝的地位,上對不起死去的娘和祖宗十八代,下對不起他爹,他繼母和弟弟。
順帶連死去的崔夫人一道罵了進去,暗示其不明是非,胡攪蠻纏。
這個妖婦,分明害死了崔奕橫的親孃,此時竟然還有臉一口一個“姐姐”地稱呼施母,一口一個“母親”自居,字字都在闡述和論證她的難做和冤枉,聲聲委屈都被渲染地似無處可訴!
呵呵!
這婦人,牙尖嘴利不比沈靈差,顛倒是非比盧氏還強,臉皮之厚絕對與沈琴有得一拼!
偏她還是一朵偽善的小白蓮。此刻兩行清淚蜿蜒素面而下,越發楚楚可憐與動人。
若不是崔奕橫從頭到尾都沒開口,又刻意往後挪,與她保持了幾分距離,還真叫人忍不住猜測是不是繼子給她什麼眼色看了。
崔奕橫冷冷一哼,自嘲一笑,握杯的關節明顯一緊。他的心中,很痛吧?
痛,不是因為被汙衊,也不是因為對方的故意激怒和偽善下作,而是因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