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來崔公子真是醉得還沒醒呢!嬤嬤!”
太后尤不解恨,老嬤嬤得了示意,捻起那腰帶便往崔奕平臉面上甩。他臉上已破了皮肉,這手勁十足的腰帶一下下甩上來,火辣辣的疼痛不啻於被鞭子甩,令他忍不住磕地抱頭。
鄭秀英見兒子面目全非,頓時軟綿綿倒去了丈夫懷裡。
鄭老太跪於外孫身後,輕輕捅了他好幾下,示意他鬆一鬆口。
此時此刻,對方證據確鑿,人證物證都有,加上受害者的指證,還掌控了輿論,他們已經輸定了。強撐下去無非就是多受皮肉苦,實在得不償失。
趕緊想法子將損失減小到最低才是明智之舉。
然而老太太努力了好幾次,這外孫偏不鬆口,她只能低低一嘆,悄悄瞥了眼聶清。老太太默默一嘆,這究竟是自己眼光好,還是眼光太好了?
若是這一切落在崔奕橫的頭上,該多好!……
一直跪地的聶清此刻正一臉痛不欲生,幽怨地抽泣著。她也沒想到這崔奕平這麼倔,到這會兒依舊咬牙堅持。
這事看來還得她來了結,趕緊板上釘釘才是真的!
“崔公子,您放心,聶清不用你負責,也不會向您追責!但萬事講個公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聶家到底還是皇親國戚,不能讓人隨便折辱了!
你既然口口聲聲冤枉,那肯定有膽量伸出舌頭來給大夥兒看看?”
崔奕平猛地抬起了頭打了個冷顫,恨不得將眼前這楚楚可憐的女子生吞活剝。他感覺舌尖似乎又如針扎般開始疼了起來。
賤人!這個賤人!還有這一招!
“姑母!崔奕平的舌頭是我咬破的!他若什麼都沒做,我怎麼也不可能知曉他的舌頭是破的吧?”
聶清已經說得很委婉了。
舌頭被咬破,就這一句,足夠叫不少人腦補其中情境了!舌頭被小女子咬破……哈!除非你自己伸出來,誰還能拉著你舌頭上去咬不成?
那好好的,你伸舌頭做什麼?伸去哪裡了?為何被這麼輕易被咬著?……不可言說!世風日下啊!
“來人!給朕撬開他的嘴!”這個醜丟的,連皇帝也坐不住了。
“他若不識相,便將他的舌頭給哀家拔下來餵狗!”太后又補了一句。
皇帝沒有反對,等於是預設了。
侍衛上來就要拖人,又拿了根木筷子要撬口,崔奕平終於繃不住了,在原地再次“砰砰砰”地磕起了頭,支支吾吾算是招了。
聶清則上前跪抱住了太后的腿。
“姑母,表哥!清兒名聲壞了,清兒不能連累你們!永寧侯一門勳貴,是朝廷棟樑,清兒也不能讓你們為難!
這事,到底還是賴我!好好的,喝什麼酒啊!可我失了名節,還有何面目苟活人世?清兒是絕不會嫁與人做妾的!我聶家的嫡女,再怎麼落魄也要挺起胸膛做人!所以表哥,姑母,請賜清兒一死,以留清白人世!”
聶清哭得楚楚可憐,梨花帶雨。
“清兒最對不住的就是姑母!今日是姑母的壽辰,可清兒……掃興了!這都是清兒的錯!來生吧,清兒一定當牛做馬給姑母盡孝!”
這一刻,太后對這個侄女的憐惜幾乎是充斥於周身遊走的血液中。
好個聶家的女兒再落魄也要挺起胸,這完全就是太后的信仰,太后此刻最需要的精神食糧。
這話只說得太后雙眼放光,滿臉讚賞,一副珍珠蒙了塵被錯當成了魚眼珠子,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侄女好處的惋惜樣子!
“別胡說!什麼連累為難的!你不會死,也不會做妾!有哀家給你做主!”
太后抱著聶清幽幽嘆著。
“這麼好的孩子,可惜了!皇帝,這可是你親表妹!你說吧!這事怎麼辦!你若不讓哀家滿意,不好好安置你表妹,哀家便帶著你表妹一起出家算了!”
倒是鄭老太太當機立斷,上來再次抓了聶清的手,說聶家的姑娘個個秀外慧中,嫻雅卓麗,是他們求都求不來的!她家那小子既然對聶小姐一見鍾情,若是聶小姐看得上崔家,便下嫁與他們結個姻。崔家一定愛她護她,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崔春霖早看清了局勢,趕緊上前拉著兒子點頭表態。
崔二面如死灰,此刻境遇他底氣全無,鄭老太太在他耳邊輕聲勸他先應下,再謀將來……
而皇帝則一顆顆滾著手中佛珠,看著腳底下跪倒的一大群,有請他從輕發落的,有要求嚴懲的,哭哭啼啼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