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年時間,還是願意嫁與世子!”
崔奕橫的一個白眼翻了過來!
沈默雲也感覺到了自己話中那濃濃的酸意。
真是瘋了!此時是關心這種問題的時候嗎?可這樣的話怎麼就從自己的嘴裡莫名其妙冒了出來呢?
她明明知道嘉和是平南王最寵的嫡女,是平南王捧在手心長大的,怎麼可能叫她嫁一個只有三年壽命的男人呢?
這樣安排下的婚姻,也多半隻是為了政治權勢和利益罷了。
這幾年南邊的權勢和兵權都被平南王緊緊攥在手中,各個周邊小國和少數民族的叛亂也都被肅清得差不多,可以說,平南王的權勢越發膨脹,而皇帝對南邊的實際控制權和影響力卻日漸頹微。
只怕這個皇叔,在皇上眼裡,早就成了一顆將來不得不除的毒瘤。而那崔奕橫則恰恰相反,他是皇帝最器重的新貴,手上又握有部分兵權,年紀輕輕大有作為,是皇帝需要倚靠的未來股肱之臣。
若自己是皇帝,也絕不可能叫他們強強聯手,輕易聯姻!一個弄不好,崔奕橫若是反水,到時候南北兵權便都到了平南王的手中。
此時的沈默雲暗自猜想,只怕皇帝也是被逼無奈,為保崔奕橫性命,這才勉強答應了他二人的婚事?
知道沈默雲此刻定是在大費腦力地為自己盤算,崔奕橫有些心虛,便又開口轉移起了話題:“其實那酒與茶我都不能喝。你聞到的我身上的酒味,也是平南王府的巫醫為我配製的。那藥酒有壓制蠱蟲的成分在裡邊,可以緩解那蠱蟲的對我身體的傷害。所以,我不是故意不喝你的茶……”
他最後的話明顯有討好的成分,可偏偏他發現面前的女子的頭是那樣的低,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未完待續。)
第二八零章 遺言
崔奕橫的討好沈默雲沒有在意,她反而將所有的思緒都放在他身上,想著想著,心中的傷感便愈發膨脹了起來……
生來就不由人,幼時難自保,少年靠獨闖,好不容易熬到成年,眼看名利兼收,康莊大道,卻又再次跌入多舛的命運輪迴……
他比自己還要苦上許多啊!老天對他未免太不公平,奪走他的母親,愛他的父親,溫暖的家,世子的待遇,此刻竟還要奪走他的生命嗎?
大過年的,這個男子竟然連家都沒有可以回的理由嗎?
他已經快要二十,在不少男子妻兒遍地之時,他的健康和生命便這樣說沒就沒,老天甚至連子嗣都不願給他留嗎?
他與自己何其相似,一樣的生存環境;一樣的自食其力;一樣的艱苦抗爭……可生活對自己不公時,想要靠自己逆改命運的軌跡,這就那麼難嗎?
此時崔奕橫的存在,對沈默雲來說不僅僅是一個朋友,兄長,知己,心疼心繫之人,更多的是自己在命運長鏡前折射出的一個影子,一個夥伴,一個戰友。
他的境遇和存在不知什麼時候便似已融入了她的血液,她的骨髓,她的生命。
可此時命運的輪盤再次對他不公時,這也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
沈默雲就這樣一反常態陷入了惆悵之中,強烈的沮喪和不甘一陣陣襲來,她開始為他心疼惋惜,那一點點的心痛再次開始從她的心頭滋生,蔓延,擴散……她甚至有些怨恨自己之前對他的殘忍和惡毒,她明明有許多種的選擇方式,可她卻偏偏選了最殘酷,最絕情的一種,當時的他應該很受傷吧?
她不願抬頭,她害怕看見他清亮無瀾的眼眸,他刻意的雲淡風輕,或許只會叫她更加自責和痛苦。
她的沮喪崔奕橫察覺到了,因為他再次發現她抓著茶盅的手正在微微顫抖,茶水被濺出好幾滴她也未曾察覺,她……再次失了冷靜。
“我這次前來,其實是向你辭行的!巫醫說我這病還能拖上一段時日,所以我很快便要出發去北地,把那邊的事交接一下。我若是有命回來,五月便要與嘉和成婚。之後,我便會隨嘉和前往雲貴治病。”
他特意頓了一頓。
她的睫毛很長,有些微微的捲曲,在日光下閃著淺淺的熒光。他注意到她的睫毛上下閃了兩下,還帶著些微微的抖動,像蝶翼般的引人注目。
崔奕橫已經想好了說辭,這個女子,他一定要拿下!
“這一別,天高海闊,天南地北!
若是不出意外,只怕有生之年你我都不會再見。從此以後我們陰陽相隔,天人永別,我要欺負你,也再無機會了!
你也知道,這整個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