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田盧氏這麼一說,田晴晴心裡可就七上八下地考慮起來了:
第一個考慮的是:要不要抹去他們的記憶?
如果抹去記憶,這些水果就不能帶出去不說,出去後什麼印象也沒有,等於沒來看。老太太在他們的心裡仍然是個迷。
並且,他們是代表著家人、鄰居們來的,回去後還有告知的任務。一問三不知,信兒也捎不到,舌也學不清,豈不更讓人們懷疑!
不抹去的話,這裡的山谷、這裡的果林、這裡的動物園、老中醫的居所,就會在村裡流傳開來。大平原上出現了山谷、動物園,天方夜譚呀!
直到這時,田晴晴才知道遊玩兒和看“病人”完全不同:
遊玩兒可以抹去記憶。因為這個只是注重過程,感到當時心情舒暢就行。至於到過什麼地方,環境如何,見到了什麼,只要自己不說,別人沒追問的。
看病人就不同了,如果回去後什麼也說不清楚,勢必引起人們的懷疑:“病人怎麼樣?你到底看到‘病人’沒有?”說不定連他自己也懷疑沒有看到呢。
空間秘密是保住了,但這不是田晴晴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雖然生活在兩個空間裡,但透過兒女的看望能彼此瞭解,知道對方生活的很好。每回憶起來,心裡便暖融融的。看望一次,溫馨的感覺持續很久。
在兒女們的心中,他們的老人永遠活著,並且過的很幸福;在老人的心中,他們託晚輩的福住進了療養所。在優美並有醫療保障的環境裡安享晚年。彼此都感到很真實。
再一個就是讓不讓爺爺田金河來住?
看田盧氏的意思,是想讓老伴兒過來與她作伴兒。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很願意身邊兒有人陪。午飯後要不是自己阻攔,二伯田達森就得睡在她的身邊。爺爺田金河來了,也一準睡在裡屋裡。
父親和伯伯叔叔,田晴晴可以強行把他們隔離,但爺爺就不行了。他們是老夫老妻。在外面家裡睡一個屋慣了。自己沒有理由在這裡強行限制。
再說,外面沙發雖然是軟墊,但也只有九十公分寬。讓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長期睡在上面,也確實於心不忍。
怎麼辦?
活人和死人睡在一張床上,到底有多大危害?
關鍵是她感應不到田盧氏身上的陰氣,也只是憑藉著民間傳說。認為人和鬼生活在一起,鬼會吸取人身上的陽氣。把活著的人慢慢纏死。
怎麼辦?
如果自己不阻攔,不表態,或者不抹去記憶,就等於預設這件事:同意爺爺住進來!
爺爺乃一生人。又年已古稀,長期和一個死人住在一間屋裡,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危害呢?
不同意。人家是老夫老妻,兒子們都過來看了。不讓他們見面也確實殘忍。
怎麼辦?
這事只有自己知道,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田晴晴左右為難起來。
要是空靈在該有多好!冥冥中的事它應該知道,肯定會告訴自己怎樣做。
一想起空靈,田晴晴忽然想到了金黃蛇:對呀,金黃蛇是奇典大神手下的神獸,或許它知道,何不問問它呢?
此時一切都準備好,兄弟仨眼看就要上路了。田晴晴靈機一動,從廚房裡抱出一個大西瓜,切開,對兄弟仨說:“大伯、二伯、四叔,我還有一點兒個人的小事,耽擱一小會兒。你們再吃塊兒西瓜,路上沒處找水喝。”
此話正合三個人的心意。雖然肚子已經被塞的滿滿的了,還是都拿起西瓜吃起來。
田晴晴急忙來到山洞洞口。
“怎麼,該不會又有人要壽終正寢,來摘黃金果吧?”
田晴晴一出現在洞口,金黃蛇就用傳音戲謔起來。
“難道我不摘果子就不能來了嗎?”田晴晴也給它貧了一句。
金黃蛇:“差不多吧,用人靠前不用人靠後的傢伙,沒事你不來找我。”
田晴晴抿嘴一笑:“你說對了一半兒,這裡是你修行的所在,神聖而莊嚴,我一個肉身凡胎,哪敢隨意來打攪啊!今天要不是搞不清楚又急著解決,磨盤壓著手,我也不會來打擾你。”
金黃蛇:“你哪一回來找我都是磨盤壓著手的事!說吧,今天是為了什麼?”
田晴晴直截了當:“我奶奶提出讓我爺爺過來作伴兒,我想向你請教請教:在這空間裡,死人和活人能睡在一個屋裡嗎?”
金黃蛇:“怎麼?你還把她當成死人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