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鞋上沾滿了泥土和枯草葉。由於旅遊鞋是淺灰色的,他清楚地看到,鞋面上有油綠色的青草的勒痕。要知道現在可是正月底,田野一片光禿禿,連個嫩草芽芽都沒有。
手指肚上的印臺印兒,旅遊鞋上的綠草勒痕,這一切都說明了自己曾經去過夢中夢見的那個地方,那份口供也是真實存在的了。
既然夢是真實的,那,閻王爺、崔判官、黑白無常呢?他們也應該是真實的呀?見了真實的他們,自己應該死了才對呀?
可怎麼現在還活著?
難道說那不是真的,是神靈藉此來點化自己,讓自己投案自首,或者說逼迫自己投案自首——
對!一定是這樣。要不然,自己不會還在被窩裡躺在著。
丌小七這麼一想,便覺得有些釋然。雖然手指上的印痕和鞋上的泥土、勒痕解釋不清楚,但神家辦事很可能就是這麼神秘兮兮的,不可能事事都讓你看的懂。只要悟透意思也就行了。
丌小七覺得自己已經山窮水盡,只有投案自首這條路了。人家已經掌握了你的證據,再隱瞞是隱瞞不住了。
丌小七抬眼看了看桌子上的鐘表,已經凌晨四點多鐘。再沒有睡意。披衣坐起,在床上抽起悶煙來。
“沒事了,我看著他醒悟了。”一直陪伴在田晴晴身邊的柳鬼說:“你是個大忙人,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我看著他。天明他要不去自首,我再告訴你想別的辦法。”
田晴晴點點頭:“這裡就勞駕你了。我再到醫院裡看看去。”
柳鬼:“你去吧,這裡好賴我都給你送個信兒。”
田晴晴到了縣醫院。見中毒的人們都精神了很多。有的安然入睡,有的有說有笑地與家人或者臨床拉呱兒。
那三個被救活過來的還都打著點滴,不過面部已經沒了鐵青色,恢復到正常人的模樣。
為了讓他們好的快一些,早日出院,田晴晴用異能往每個人的嘴裡灌了一點兒空間水。
由於三個人都清醒著,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說:
“嘴裡怎麼好好地泛起唾沫來了。一口一口的,想吐都吐不出來。”
“是呢,你也有這種感覺?就是口水。也沒這麼多呀?”
“是不是中毒後都這樣?我也是一口一口地湧,好像被逼著往下嚥似的。”
田晴晴暗笑,看看這裡沒事了,趕緊離開。
八點上班以後。十一箇中毒的病人都說好了,嚷著要出院。經檢查。都恢復正常,醫院隨即給他們辦理了出院手續。
曾經死過去的三個人也無大礙,非要跟家人一塊兒回去不可。出於安全考慮,醫生建議他們再在醫院裡待一天。傍黑下班前辦理出院手續。
三個人見醫生也是為了他們好,便同意了。
十一個人頭天下午被抬進來,第二天上午自己走著出去。中的又是劇毒毒鼠強,這在醫院裡還是頭一次。連醫生帶護士。都奇怪他們是怎麼好的。
社會上更是議論紛紛:
“奇了怪了,被毒鼠強毒死的人在太平間裡放了三、四個小時,竟然自己活過來啦?”
“聽說是個道士給醫生送的信兒,保不住是道士救活的。出來輸了輸液就好了,跟變戲法似的。”
“那些人們呢,在裡面還沒待一個對時就出院了,比傷風感冒好的還快。這個按常理也解釋不清楚。”
“有‘神氣兒’。聽說都是賣的田家莊田晴晴批發部裡的貨,那個女人是神媽兒媽兒,有道行。”
“再大的道行也不能把死人救活呀?”
“這裡面的事,咱老百姓說不清。”
“…………”
八點以後,丌小七果然去公安局自首了。把投毒的全過程,以及受何人指使,都說了一個遍。
讓幹警們沒有想到的是,他連昨天晚上的“夢”都說出來了。還把手指頭上的印臺印兒、旅遊鞋上的綠草勒痕,也讓人們看了,說自己來投案自首,就是受神仙點化的。
幹警們自是不信。印臺到處都有,這個不難找到。鞋上的新鮮綠色植物勒痕,卻是個迷。這個季節根本就沒有綠色植物。
不過,這並不妨礙案件的進展。幹警們把於幹勾傳了來,一番審訊,在鐵的事實面前,於幹勾交代了自己因為嫉妒頤守義買賣紅火,買通手下工作人員投毒的事。
丌小七證實,自己只是往兩袋小米里放了毒鼠強,其他的糧食一概未動。
事情就這樣圓滿地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