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小的孩子,辦這麼大的事,我心裡感激還感激不過來呢?這孩子有心路,不會出什麼問題。”說著,把錢撂在窗臺上,“蹬蹬蹬”,一溜小跑兒著走了。
緊接著,二奶奶田李氏、老五奶奶田吳氏,每個人也都送過兩塊錢來。二人異口同詞,都說田青青一個孩子家,哪來的錢?不能讓孩子給別人買東西給家裡要錢。
鑑於四奶奶田魏氏的情況,田青青很痛快地收下了。說:“花不完回來再給你們。”
兩塊錢在當時已經是不少的了。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去村醫療點看病拿藥,也就花塊兒八毛的。
等人們走了以後,郝蘭欣望著庭院裡的十隻病雞,不由皺起了眉頭:十隻雞少說也得三十多斤重。大女兒才七歲,頭裡馱著小女兒,後頭馱著三十多斤的雞,路上出點兒事怎麼辦?
正要開口,卻被田達林用眼神制止住了。
田達林是男性,看問題比郝蘭欣透徹。他早已看出自己的大女兒與眾不同來了:家裡的水不用擔,糝子不用磨,面常吃常有;庭院裡的蔬菜用水噴噴就長;七歲的孩子擔起了全部家務。讓人省心的都不落忍!遇見這樣的孩子是一家子的福氣,孩子願意幹什麼,就放開手腳讓孩子幹去!
郝蘭欣心領神會,也就沒再說什麼。
當生產隊上的鐘聲敲響以後,郝蘭欣還是忍不住問道:“青青,你不是說要掃面袋去嗎?還得賣雞買藥,怎麼還不動身?”
“媽媽,上午去了一趟。我有點兒累。歇一會兒再去。”田青青響亮地回答。
“那,面袋就少掃一些,別回來的忒晚了。”郝蘭欣囑咐著,扛著鋤出了門。
隨後,田達林也去了菜園兒裡。
現在菜園兒裡的蔬菜長勢很好,三、五天就分一次葉菜。有時是韭菜。有時是茴香,有時是芹菜,有時是根達菜。還有小油菜、生菜什麼的。一次分兩種、三種品種的情況也有。受到了全隊社員的好評。一致稱讚隊長有眼力,選了個會種菜的能手,為大家謀了福利。
隊長自是臉上有光,對田達林言聽計從,把整個菜園兒撂給他打理,自己則一心撲在大田生產上。
只是在芹菜種植上,隊長頗有微詞:“你們說達林這小子,種什麼才不好,偏偏要種這中看不中吃的破芹菜。一大抱才擇一點兒葉兒,一焯更沒多少了。一家人只嚐了口鮮。”
“隊長,你吃的方法不對吧?”有人說。
“怎麼不對?你們不是光吃葉兒不吃梗兒呀?”
“我們家光吃梗兒沒吃葉兒。”
“我們家連梗兒帶葉一起吃。槓咾出菜哩。”
隊長被說糊塗了。在一次集合出工的時候,截住去菜園兒的田達林,當著眾人的面問道:“達林,你種的芹菜到底怎麼著吃呀?”
田達林紅了紅臉,微笑著說:“我見我女兒把梗兒和葉兒分開吃。葉兒用開水焯焯,放上油鹽調調吃。梗兒有時焯焯調調吃。有時炒炒吃,還蒸了一回芹菜餡兒的包子,味道很不錯。”
“啊,原來芹菜有這麼多吃法呀!”社員們驚奇地說道。
田青青聞聽後笑得“哏哏”滴。對田達林說:“爸爸,往後再分新鮮菜,你就把吃法告訴給人們。”
田達林颳了田青青的小鼻子一下,笑道:“都是你,建議爸爸種些新鮮菜,惹得爸爸在人面前多說多少話?!”
“爸爸,你知道嗎?口才就是這麼鍛煉出來的。”
田達林“嘿嘿”笑起來。
從此,對菜園兒更加用心了。
郝蘭欣和田達林一走,家裡就剩了田青青和田苗苗了。
自從田青青掃面袋一來,上午如果不出門,田幼春就跟著田青青,下午則跟著田幼秋。這已經成了習慣。
今天中午一撂下飯碗,小哥倆就不見了蹤影。田青青正好用這段時間做自己的試驗。
田青青把東廈子放柴草的那間騰出來,外面擋上一道簍筐和破木板組成的屏障,然後把雞們一隻只拎過去,解開捆綁的繩索,讓雞們在裡面自由活動——只有活動開了,才能分辨出好賴不是。
空間裡是不能讓它們去的。否則的話,雞們好起來了,是空間起了作用,還是空間水起了作用?
中午已經餵了它們一次空間水(就是家裡水缸裡的,田青青早已換成了空間水),因為都被捆縛著,還沒看不出效果。這也是田青青為什麼要給它們松“綁”的原因。
雞們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趴了一會兒,逐漸活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