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家,自己吃著苦頭去做。孩子今年才七歲呀!自己七歲的時候做什麼來著?一點兒也不記得了,恐怕只知道吃飯、玩了!
郝蘭欣這麼一想,把田青青抱的更緊了。
田青青聞到母親懷裡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還有一點兒腥氣。她知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奶腥味兒,是每一個奶孩子的婦女都有的氣味。自己小時候——不,前世的自己,現在的小苗苗,不正是吃著衣服裡面的兩個兜兜,聞著這股味道長大的嗎?!
田青青一下覺得與母親更加親近了。又是在母親的懷裡,膽子忽然大起來,揚起小臉兒,望著郝蘭欣的眼睛說:
“媽媽,咱先用賣魚的錢買輛舊腳踏車吧!那樣能省出好多在路上的時間,抖的面多,回來的也早。”
郝蘭欣半天無語。心裡卻在想象著一個沒有腳踏車把高的小女孩兒,騎著輛大腳踏車,上面還帶著個一週歲多點兒的小孩子……馬車來了……飛速騎腳踏車的半大小夥子來了……小女孩兒躲閃不及,一下被撞進路邊的溝裡……
郝蘭欣被自己的想象下了一跳,打了個寒戰。
田青青感覺出了母親的變化,又說:“媽媽。你是不是擔心我路上會出事呀?”
郝蘭欣又是一怔:這孩子能猜到你的心裡去,什麼事也瞞不過她!人們都說自己的大女兒像個小神童,這麼小就給操扯起家務來。這難道……是真的……
“媽媽,沒事的。我騎車子熟著呢。給小妹妹綁上個小木椅子,腰裡用圍巾或者繩子拴住,摔不下來。”田青青又說:“再說了,我做起花兒來以後。送花拿料的,也得經常往姥姥家跑。有車子一會兒就能打個來回,下步走得半天功夫。”
“這孩子光琢磨省時間了。”田達林在一旁插言道。
“你說怎麼著呀?”郝蘭欣望著田達林問。
“這……”田達林擓了擓腦袋,不知如何回答。
“爸爸,買輛腳踏車吧。像我這麼大有腳踏車的,人家都會騎了。我連推還推不穩哩。”田幼秋也在一旁拱火。
“買了來咱沒地兒放呀?就這一間場院屋。要不等咱搬回去以後再買,放庭院裡都行。”田達林面對現實起來。
田青青:“不會白天放在外面,晚上搬進屋裡呀?!”
田達林:“那可真成了插腳不下了。”
田青青:“人們睡覺以後,誰還下地走動?”
田幼秋:“就是嘛,誰最後睡覺。誰往屋裡搬車子。”
田青青自告奮勇:“你們誰也甭管。往外推和往屋裡搬。都是我的事。”
田達林咧咧嘴。苦澀地笑了笑,沒有說買,也沒有說不買。
吃過晚飯以後,田幼秋想偷懶。說今天情況特殊,學習就免了吧。田青青不幹,說再特殊,也不能耽誤功課。時間可以減半,但必須把該學的學會,會寫。
田幼秋和田幼春,同時吐了一下小舌頭,還是聽話地學了起來。
當郝蘭欣脫下田青青的一雙小鞋兒要給她洗腳時,又一次忍不住流起眼淚來:田青青的一雙小腳底板上。磨得淨是血泡。
試想啊: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兒跌跌撞撞跑三十多里路,到了後還腳手不閒地抖面袋,就是一個成年人也吃不消啊!
郝蘭欣心疼的像被刀子扎一樣:這孩子是忍著怎樣的疼痛回來的呀?進家門後還一聲不吭,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自己真是太委屈這個孩子了。
“沒事的。媽媽,不疼。睡一晚上覺就好了。”田青青給郝蘭欣擦了擦眼淚,微笑著說。
田青青說的是實話。其實昨天她腳上就起了血泡,只是沒有被郝蘭欣發現。她用空間水洗了洗,又在空間裡待了一夜,今天早上就全下去了。但是這話她不能說。
“孩子,再不許下步走了去了!啊!你看這一腳底血泡,能不疼?!”郝蘭欣哽咽著說。
“媽媽,沒事的。我會照顧自己。”田青青在郝蘭欣懷裡撒了個嬌,親吻了她的臉頰一下。終於把郝蘭欣鬨笑了。
洗完了腳,見田幼秋和田幼春還在做作業,田青青爬到裡面的床~上,對田達林說:“爸爸,咱家還沒有案板和擀麵杖呢, 我不能擀麵條、蒸饅頭。”
田達林想了想說:“咱那宅基地上有一棵棗樹,蓋北房時礙事。明天我把它刨了,幹了後能做兩塊案板,大樹枝刮兩根擀麵杖。”
“哎呀,那得等多長時間啊?!”田青青不依不饒:“我想明天就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