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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共有十個人,透過胸前的木牌子田青青知道,他們是:資本主義尖子曲治仁,背上揹著幾枝茄科秧和豆角秧;典型資本主義楊慶棣,背上揹著一個網兜,網兜裡裝著瓦盆碎片和一株辣椒秧子;牛鬼蛇神王小七,背上揹著一個網兜,網兜裡裝著一條死蛇;賣柴的資本主義趙秉義,背上揹著一捆柴;縛笤帚的地下工廠廠主焦萬盛,背上揹著兩把掃地笤帚;縛炊帚的地下工廠廠主焦萬里,背上揹著幾把炊帚……
口號喊完,公社革委主任走上講臺,拿起廣播筒唸了一通稿,著重講了資~本~主~義的危害性,搞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是長期性,動員廣大社員群眾,一定要擦亮眼睛,認清階級鬥爭新動向,堅決把資~本~主~義的尾巴消滅在萌芽狀態。
最後公佈了這次運動取得的巨大勝利。
革委主任講話結束,武裝部長又走上臺前,領著群眾呼了一陣口號。接著,武裝部長宣佈:現在大會批鬥開始。
第一個上臺發言的是趙家屯大隊的陸主任,他說:“我大隊送來一個資本主義的典型分子。名叫趙秉義,他是賣柴的資本主義。
“他半夜起床,乘著月光,把柴禾擔到二十里路外的白莊瓦窯場去賣,回來時天還沒亮。村裡沒有一個人看見,都不知道他賣柴。
“生產隊長髮覺他勞動時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便反映到大隊部。第二天夜裡,大隊派了兩個基幹民兵,在離他家不遠的路上把守著。結果抓了個正著。
“抓住他時,他還強辯說,自古以來賣柴不犯法。他的柴不是在公家的樹林裡偷砍的,他是利用休息日去遠處的亂崗子上的野樹林裡砍回來的。那是集體之外的野土崗子。大家知道。現在是土地國有制,哪裡的野土崗子不是公家的?他是尾巴最粗、嘴巴最硬的資本主義。”
第二個上臺發言的是焦村大隊的焦主任,他說:“我大隊送來了兩個資本主義分子,一個叫焦萬盛,一個叫焦萬里。他們倆是親兄弟。
“焦萬盛是縛笤帚的地下工廠廠主,焦萬里是縛炊帚的地下工廠廠主。
“說到這裡我給大家囉嗦兩句:焦萬盛的爺爺就是縛笤帚的手藝人。傳到焦萬盛這裡,已經是第三代了。方圓十來裡,可能都知道焦家的笤帚。
“哦,哦,我所說的焦家。是指焦萬盛的家。本人雖然也姓焦,我的爺爺與焦萬盛的爺爺是一爺之孫。但我早已與他們劃清了界限。今天上臺來批判,就是一個例證。
“話又說回來,他們祖祖輩輩雖然是縛笤帚的能手,但他們靠縛笤帚並沒有致富。土改時被劃為貧農。
“可恨焦萬盛和焦萬里,生活在紅旗下,卻對過去的苦日子念念不忘,留戀過去的手藝。他兩人利用生產隊的休息日,起大早到各處裡收買打下籽粒的高粱穗芯兒,趁天黑村子外面沒人時,偷偷地帶回家。
“夜晚。他們在自家院子裡,一個縛笤帚,一個縛炊帚。縛好了,起個大早挑到供銷社去賣。自以為做得乾淨,沒有人知道。
“當我們去收繳貨物時,他們還強調說。他們的高粱穗芯兒是買來的,不是偷來的,又沒有耽誤白天出工,夜裡找點鹽錢能犯法嗎?他們還百分之百的有理呢,是頑固的資本主義。”
田青青聽到這裡猛一怔:焦村離著田家莊也就四里路。地界與地界相鄰。焦村的笤帚她前世裡也有印象。三中全會以後,這個村裡幾乎家家都縛笤帚,產品銷往全國各地。是烏由縣最早的單一經營專業村。也是全縣最先富裕起來的村莊。上過電視,被縣~委縣政~府通報表揚過,還被當成先進典型到處演講。
沒想到,縛笤帚的祖師爺,卻在此時此刻受到大會批鬥。
田青青心中感慨萬千。
接下來發言的是田家莊、楊家莊、王家窪……
待所有的大隊幹部都發完言、批判結束後,武裝部長宣佈:現在遊行開始。
基幹民兵們又是一陣忙碌。他們給每個戴高帽子的典型分子發一面鑼和一個棒槌,令他們一邊敲鑼,一邊叫喊自己的罪行。
群眾走在後面,組成一支長長的隊伍,高呼著口號,委蛇而行。
武裝部長髮現走在前面的典型分子只敲鑼,不叫喊。他緊跑一陣,趕到最前面,對走在最前面的曲治仁說:“怎麼不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