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天熱了,集上有賣冰棒的,就批發了一小箱子來賣。因為我還要看小妹妹,還要做飯,忙不過來的時候,就讓叔叔給我守一會兒。”
帶隊的:“那,冰棒箱子呢?”
田青青:“昨天你們不是通知要自查自割資~本~主~義尾巴嗎?我早就給冰糕廠送回去了,不賣啦。”
工作隊哪裡肯信?便在屋裡翻找起來。當翻到田達木炕上的被子時,田達木嚇得“啊”的一聲,跌坐在他身邊的板凳上。
然而,被子下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原來,田青青隨著工作隊一進門,就把冰棒箱子用異能收進空間裡去了。
一個工作隊員看出蹊蹺,就問田達木:“你怎麼啦?好像挺害怕翻被子似的!”
田達木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哪裡?剛才我沒站好,又扭了一下傷腳腕兒,疼得我。”
工作隊走出屋子以後,田青青又用異能把冰棒箱放回原處。雖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任何人看出蛛絲螞跡來。
事後田達木說:“奇了怪了,我明明把冰棒箱子蓋在了被子底下,可工作隊的人掀開被子後,裡面什麼也沒有。等他們走了以後,我自己再去看,被子裡又有了箱子。跟變戲法兒似的。難道真的有神靈在保護那箱子?”
工作隊從田達木家裡出來後,便在八隊前街挨戶轉,見到菜秧,就割,就拔。就是在戶外也是如此,也不問是誰家的,一律齊沒。社員們大眼瞪小眼,氣得咬的牙“嘎巴”“嘎巴”響,也不敢言語。
田青青見溫曉旭的大妹妹溫曉梅也在孩子群兒裡看熱鬧,想起她家庭院裡有幾顆南瓜,還是她和溫曉旭一塊兒種的。便把溫曉梅拽到一邊,對她說:“你趕緊到家裡,讓霞姨把南瓜秧用柴草埋起來,別讓工作隊的人看見咾,興許能躲過去。快著跑,一會兒就到你們隊了。”
溫曉梅趕緊跑回家,對母親杜金霞說了。杜金霞趕緊照辦。同時,讓溫曉梅通知了平時要好不錯的姐妹。
果然,查到杜金霞家裡的時候,見庭院裡沒有一點兒綠色,扭頭就出去了。
其他被溫曉梅通知到的幾戶,也是如此。這幾戶就像劫後餘生一樣,高興的了不得。
在十隊上卻出了事。
十隊上有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人送外號“二老別”。他認準的理兒,三頭黃牛也拉不回來。
二老別在自家門前的一塊兒閒宅子上種了一畦兒茄子,一畦兒豆角,一畦兒黃瓜,此時正長得提溜嘟嚕的。生產隊政治指導員給他說了當前形勢,要他自己拔了。二老別把腦袋一別愣,說:“我在自己的閒宅兒上種幾棵菜,管的著嗎?”說什麼也不拔。
工作隊來到他家門前,對他說:“這幾畦菜是資~本~主~義尾巴,我們今天就是來割資~本~主~義尾巴的。你自己不割,那,我們就動手了。”
帶隊的正說著,十多名工作隊員自動分成兩夥兒,一夥兒拿著鐮刀就把豆角秧黃瓜秧齊土割了;另一夥兒則把茄子連根拔了。
二老別的母親五十多歲,頭髮花白,滿臉皺紋,見自家的菜全被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她邊哭邊訴說著:“我的老頭子是餓死的,隊裡發的口糧太少,接不下秋來,還指望著這些菜填飽肚子裡。你們也忒狠心了吧,這不是要我一家人的命嗎!”她哭得搖頭晃腦,可憐巴巴的。
二老別的妻子三十來歲,也倒在地上大哭大嚷。她在地上哭得直打滾,一雙鞋掀去老遠,頭髮滾得象一捆亂麻。
二老別八歲的女兒見奶奶和母親都哭,嚇壞了,也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來。
一家三口哭得傷心極了。
二老別既心疼自家的菜,又見一家人哭得這麼悲慘,頓時火冒三丈,別勁兒也上來啦。他壯起膽子,破口大罵道:“我ri你祖宗!老子在自家閒宅子上種畦兒菜,礙著你媽x疼了!砍老子的飯碗,還讓不讓老百姓活呀?”
帶隊的說:“你罵人,明天讓你戴高帽子游街,後天讓你進學習班。”
轉完十隊,要到后街一隊,得出村路過一個坑塘。一行人正走間,見一個婦女趕著一群養了二十多天的小鵝回家。當中一位“割尾巴”十分積極的隊員立即清點了一下鵝群的個數,竟是12只。問那婦女為什麼超過規定多養了2只。
婦女回說:“我和我的鄰居一塊兒買的小鵝崽兒,一家買了十隻。鄰居的鵝崽兒讓老鼠咬死了8只,剩下的2只不想養了,就送給了我一起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