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由哭笑不得。轉頭看去,只見容若和月梅各自捂了嘴偷笑,面上倒有些臊了。
他看著我有些暈紅的面容,面上的笑容更見柔和,桌底下悄悄伸出手來,拉住了我的。我微微一驚,抬眼看他,望進他深邃的眼眸,不由微微一笑。
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忽然聽見自樓下傳來一陣騷動,一行人走上樓來,凡是來這裡的常客大家無不起身相迎,寒暄客套之聲不絕於耳。我仔細一看,不由嚇了一跳——真是好的不靈懷的靈,怎麼就真的讓我碰上南宮凌了呢?
心慌意亂間,想要避作不見卻又不知道怎麼辦好,卻見南宮凌一道眼光瞟了過來,跟我的目光相對,兩個人俱是一愣之後,他的眼中飄過一絲詭譎。
康熙正要有興致地打量著南宮凌,從身旁眾人的稱呼中,他早已知道這個人便是“翠名居”的大老闆,於是笑道:“這可不是應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句老話麼?你看,這南京城中兩大酒樓飯莊,你也好,這位老闆也好,竟然都是年輕有為之人。”
我還來不及搭話,南宮凌已經笑嘻嘻走了過來,作了個揖說道:“請恕在下冒昧,這位公子看來面生,是否初來南京城呢?”
康熙不明究底,站起來也拱了拱手,笑道:“在下龍玉,是來南方探親的,確是第一次來南京。”
南宮凌笑道:“難得難得,龍兄遠道而來,不如就讓在下做個東道如何?”
康熙此時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笑推道:“這如何使得?在下與兄臺素昧平生,怎好讓兄臺破費?!”
南宮凌眼中詭芒一閃,道:“哪裡的話,龍兄既然是靜茹姑娘的朋友,便也是在下的朋友,這個東道自是不冤。”
我心裡重重一跳,看見康熙眼中有著霎那的莫測,慢聲道:“在下失禮了。原來兄臺識得拙荊嗎?”
“拙荊?”南宮凌的眼神又閃了一下,道,“在下幾年前跟靜茹姑娘曾有一面之緣。”
康熙介紹我是他夫人,南宮凌卻仍舊稱呼我“姑娘”,是不承認?還是從鄭睿那裡得知了我的底細?我分辨不出來。
康熙是何等聰明的人物,當下眼神便沉了下去,我見勢不對,忙起身笑道:“南宮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不過我們還要繼續南下,行程匆忙,就不打擾南宮先生了。”
月梅如今也是磨練得精明剔透,當下便給納蘭容若使了個眼色,容若也不是笨人,立刻就會意,向著康熙恭敬地說道:“爺,時候不早了,再不走怕就要誤了行程了。”
康熙早已不耐,於是順著臺階就下,對南宮凌說道:“兄臺的盛情厚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還有趕路,就此拜別吧。”
南宮凌微微一愣,但隨即便不饒不休問道:“不知龍兄去向如何?你初次來南方難免人地不熟,在下不才,願盡綿薄之力。”
我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雖然我跟鄭睿算是朋友,但跟南宮凌的交情也沒有深厚到要緊追不捨的地步啊!看了看月梅,她也是一臉茫然。
康熙縱然心機深沉,如今也不免微微動氣,當下冷然道:“多謝兄臺關心,不過我們亦非無知小兒,這點小事還是做得來的。”說罷不再搭理他,攬著我便向樓下走去。
我雖然覺得這樣不太禮貌,但對於南宮凌的苦苦糾纏這樣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的方法,況且康熙正在氣頭上,我還是不要惹他為妙。於是乖乖跟著他,一聲不吭走開了去。只是一路走開很遠,卻仍然覺得從背後投射過來一雙詭譎而冷冽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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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在南京落腳休息,但被南宮凌這麼一鬧,康熙索性連南京也呆不下去了,我們一行人只好直接出城,來到南京周邊的一個小鎮。正如我的預料,在這裡已有幾分兵災戰禍的味道,不過好在離南京並不遠,不算太嚴重,卻也是看得康熙陰沉了臉,我倒有些不確定究竟是民生凋敝所導致的,還是被南宮凌影響的。
康熙的心情不好,我們幾個也不敢放肆,只顧靜悄悄做著自己的事。康熙卻仍舊不許我多動,只叫我學那真正的貴家夫人受人伺候便是。
來到夜裡,他的情緒看起來似乎好些了,我也稍稍放下點心,卻也仍舊有些戒備。他一直在氣怒上並未發現我們的異樣,如今冷靜下來卻一眼就能明白,當下苦笑了一下,將我擁進懷中,嘆道:“曦敏,不要怕我,你該知道,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再對你動怒,那後果……我承受不來的。”
我心裡也有些感嘆,輕聲說道:“我知道。可是……你不開心,我也覺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