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林這個人,當年為了個來路不明的女人跟族裡鬧得那麼僵,甚至連祖宗都不認,要斷宗脫族,現下可不就遭了報應,帶著他兒子一起慘死,嘖,這不是報應是什麼?”沈富安似是喝醉了,說話舌頭都捋不直,“周老兄,你放心,只要你將賬本給我,好處少不了你的。”
管家問他,“賬本給了你,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們家姑娘,你又打算如何安排?”
“賬本,族裡自會處置。”沈富安嘿嘿一笑,打了個酒嗝,“至於雲黛這小丫頭嘛,等我領回去養個三四年,就給她找戶人家嫁了。你放心,一個小丫頭片子,家裡人又死光了,等回了秦州,還不是任由我搓圓捏扁。”
之後的話雲黛聽不清了,她只覺得耳朵翁嗡作響,眼前發黑。
最後還是奶孃捂著她的嘴,回了房間。
門一關,奶孃就抱著她哭,“還好周管家機靈,看出沈富安來者不善,這才故意擺酒套他的話,果真叫他套出來了。只是、只是姑娘,你該怎麼辦啊……嗚嗚,我苦命的姑娘……”
她們是奴僕,就算本事翻天,也管不了主家的事。若沈富安強行將姑娘帶走,他們也沒辦法。
看著奶孃的眼淚,雲黛也快哭了,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恐懼與迷惘。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思緒迴轉,面前是沈富安咄咄逼人的嘴臉。
“好了,你就別再拖延時辰。就你如今的情況,除了回秦州,還能去哪?”
沈富安年輕時就與沈忠林不和,要不是這趟有油水可撈,他才不願大冷天的跑到肅州來。如今看到這倔驢般的小姑娘,彷彿看到從前沈忠林的模樣,語氣更不耐煩,“趕緊回屋收拾東西吧,最好明日出發,還能趕回秦州過個元宵。”
他再三催促,雲黛依舊一動不動。
這下沈富安徹底沒了耐心,一個眼刀子飛向奶孃,“你這老奴愣著作甚,還不扶姑娘回屋!”
奶孃臉色一白,遲疑著去喚雲黛。
雲黛抬起頭,“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