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結隊逃避戰亂的老百姓，軍車只能緩慢的行駛，唐常文和周有財、羅才生等士兵擠在車廂裡。周有財說：“出川打抗戰，我們洋格是玩夠了的，輪船、火車汽車全坐過了，一輩子的都坐了哈！”他用胳膊勁撞了撞羅才生，他正迷著眼睡覺樣，讓周有財撞得生痛，“老子遇得到你喲，大家都在休息，你也躺一會嘛。”周有財說：“我餓得二眼直冒金花，眼睛一迷到就要發暈。”“背時背時，清早起來不弄點吃的下肚子，現在才曉得不好過了？”羅才生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心發慌。這麼冷的天氣，你娃不吃東西，活該受罪。”周有財說：“你睡你的，把吃的東西拿點給我，二不相撓要得不？”“你才想得好嘛，你跑到我這來擠到，原來是想吃欺頭。”羅行生說：“不得行，大不了老子不打瞌睡，跟你扯就是。”
（六十一）
本來這一車的的人都眯著眼在小睡，他二人的話吵得大家都清淨不了，有人就喊黃起來了。唐常文其實也在打瞌睡，只好開口說到：“你二個真的是生冤家死對頭一樣，還擾得兄弟們一起不好過，”“哪個要吵鬧就下車去好不好，到馬路上去嘛！”唐常文說：“走走走，我們三個下車，坐久了腳都麻木酸了，走一會路還好過點。”自已先跳下了車，他二個也跟隨著從車上下來。唐常文搓著手，一邊跺著腳。周有財叫到：“那麼大個太陽在天上掛起，一點熱氣都沒有，這個地方太球冷了。”“山西這個省的冬季平均溫度都在零度，溼氣小，和四川的區別就在這，是幹風天。”唐常文說：“沒有出川前在西昌駐防時，那裡也就和這一樣的氣候，只是沒有這個地方冷。”
（六十三）
唐常文問；“老羅，有一陣聽到你沒有當兵回老家了，是不是有這事？”羅才生說：“就是大前年的時候，川軍不是整編嗎，我就被整回去了。”周有財說：“你娃是想堂客了，才跑回去的吧？”羅才生說：“老子當了快二十年的丘八，離開家就從沒有落過屋了，哪有啥子婆娘咯。”唐常文說：“蠻牛的堂客很漂亮吧？是哪的人？”周有財說：“說有好漂亮就有好漂亮，不過還沒有接回到屋頭呢。”羅才生說：“空了吹，你這個樣子再有好漂亮的女娃子都要被嚇醜了”周有財說：“羅嗦嗦，我們打個賭，二天回四川你看看，要是說不上漂亮的話，老子跟到你姓。”“算了算了，你還是姓你自家的姓”羅才生說：“你要是姓了羅，算個啥子東西呢？等到太太平平的時候，我每天給你上三燭香，你不要打擾我們姓羅的哈。”
（六十四）
周有財抬手就要打他，羅才生抽身就向前躥，“你狗日的跑個啥子呢，咒老子要死是不是？”周有財跑了幾步後停下說：“老子活起在，喊你拿的吃的出來，你娃都慪得要死的，等到老子死了才供起我？算你跑得快，不然打死你這個不孝子。”這一出鬧騰，把唐常文惹得笑得直不起腰來。他說：“我記得你們二個以前是在一個隊伍上的，現在怎麼又不在一起了呢？”周有財說：“還是整編那個事引起的，他的年齡就要到四十歲了，就把他編了，回去就給人家看家護院。他們的老鄉那個範哈兒，拿出全部家當招兵買馬打抗戰，他就又當兵了。”
（六十五）
唐常文看著走在前面的羅才生背影。“我和他也是前不久在路上碰見的，說老話，到這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來打仗，覺得莫得個明堂。”周有財說：“到了這兒後，一直就不曉得哪個在管我們樣，先是跟到一起往前線去，還沒有好一陣子，又說轉移又是叫撤退。”唐常文說：“以後也許就不是這樣了，好在你我幾個老熟人在一起，就是打死了也有人幫忙傳書代信給家人了。”羅才生不知怎麼一下回到他們旁邊，他說：“我們起個誓先說好，都不準死在這兒，要死回到四川去死。”“要得要得，打日本人可以在這打，死在這我不幹。”周有財說：“這個地方太孬了，不得我們那巴適。”
第二十章
（六十六）
三個人東一句西一句說著話，一邊向前行走著。龍風雲和幾個士兵急急忙忙的迎面過來，一到唐常文身旁邊低聲說到：“今天上午這條路上出現了日本騎兵，並且還瘋狂的殺人。”唐常文問道：“有多少日本兵？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龍風去說：“有十來個日軍，地點距離這兒有二十多里，王排長他們已跑步前去了。”唐常文自言自語的說：“這些日本兵是哪冒出來的呢？居然在這兒襲擊逃難的老百姓。”龍風雲說：“會不會是接應那些潛入平陽的日本兵的？”唐常文說：“這不可能，只在潛伏在平陽縣的日本兵接應後來的才對。”龍風去輕聲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