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寫字,或者坐在廊子上搖著團扇,看著尾後院子裡漸漸降落到草叢上的夕闇,還有洗澡後懶懶地撫摩著泛紅的脖頸I看著母親那安詳的臉,忽然地會有疑雲湧起,禁不住地悚然而驚。不管母親裝著如何平靜的臉,終究是隱藏著過去的一椿罪行的女人的臉。母親殺死了父親,這是可怕的想象,可是我不能斷定絕無此事。
但是,不久發生了一件小事,把我的疑惑打清了。
進了中學那一年夏季,我從學校回來,看到一個女人坐在廊沿上吸著香菸。華麗的衣服有些地方破了,油膩的頭髮胡亂地束成一把,年紀大約有四十了吧。
「你就是阿末姐的兒子嗎?」
女人把微暴的圓眼瞪在我身上這麼問。我點點頭,她便又說:
「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
好像是感冒吧,喉嚨纏著繃帶,嗓音沙啞。母親好像是出去了 。
我上去放了書包,在房裡一角坐下來。那人又老實不客氣地打量了我一會兒,突然開口 。
「你媽媽是兇手,你知道不?」
接著又說:
「她殺了我的老公。跟我老公幹了好事,末了把人給殺死了。記得不?不是說,你從頭到尾都看到的嗎?村子裡的人都說,你身上濺了好多血。那是我老公的血囉。」
女人說著這麼可怕的話,另一面若無其事地伸過一隻手,抓了抓裸露出來的腳。當女人正要開口再說話時,母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