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心中都蒙上一層不安,出發是十八個人,如今少了兩個,還有兩個正躺著,明天呢?明天還能有幾人堅持?這是一條通往地獄的不歸路,雖然每人都抱著獻身的決心,無怨無悔,但活著的人總會為逝去者沉默,那不僅僅是失去一條生命那麼簡單。
岳陽又開始研究那地圖,並請亞拉法師一同參詳,討論了半天卻還是沒有結果。食物量又決定了他們必須啟程,在第二波可怕的湧水之後,蛇形船重新啟航。
“我們有羅盤、方向儀,只要順著水流的方向,沒有地圖也同樣能到達香巴拉。”張立如是安慰著。
岳陽苦笑道:“不能確定在地圖中的位置,意味著我們不知道河道的危險程度,不知道湧水什麼時候會來,什麼地方有可以停船拴船的停泊點,那代表著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
張立臉色一變,湧水到來時找不到拴船之處,那後果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
卓木強道:“如果多過幾次分岔點,你能確定我們的位置嗎?”
岳陽搖頭道:“如果是在地圖邊緣,我還可以逐一排除,可是現在,我們是在地圖示註的中心位置,分岔河道幾乎都是一樣的,這片區域的停船點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僅僅是這些諮詢,我無法知道具體位置。目前唯一掌握的情況,就是湧水的時間還算有規律可循,每天會比前一天提前約半個小時左右,兩次間隔幾乎是十二小時,比較準確,一次大,一次校我們剛剛經歷了一次大涌水,再過十二小時還有一次小湧水,以船行速度扣除已走過的距離,大概能算出湧水在什麼時候來。”
張立疑惑道:“又沒有停船的地方,就算知道什麼時候有湧水,那又有什麼用?”
岳陽道:“你看地圖,古人顯然很清楚湧水的威力,所以每一段河道中一定有一個停船點。雖然河道有長有短,但只要我們把握住湧水發生的時間,就能在兩個停船點之間做好控制,決定該繼續前進還是原地等待,這總比什麼都不知道要好。”
諸嚴道:“划船吧!早一些走出這地下河,我心中也舒坦些。下面太黑了,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蛇形船又開始向前行駛,由慢而快。
拉薩。
方新教授已經不眠不休地查了一夜的資料,姆、沙姆大陸、那提姆克神,一定在哪裡見過的,一定!他翻遍了藏族經文,那些他查閱過無數次的資料,究竟是被記載在哪裡了呢?
終於,他在一本經文查到了這樣的字句:
我閉上眼睛,彷彿已看到,當巴爾星墜落於今天已是水天相連的地方時,七座城市,連同它們金碧輝煌的城樓和金字塔似的寺院,一起顫動搖晃。霎時間從宮殿裡衝出一條火舌和滾滾濃煙,到處是即將斷氣的人的呻吟和眾人的喊叫。扛著財物的男人和穿著最值錢衣服的女人都在絕望地呼號:“姆,救救我們吧1
文字後面又記載著,在今天加勒比海和墨西哥灣的附近,恐怕曾經有一塊巨大的大陸沉沒。方新教授將電腦中這段經文關閉,其頁面上,用金粉描著“天輪經疏注”這五個大字。
“不可能1教授猛地搖了搖昏昏欲睡的頭,想使自己更清醒一點,可又不得不重新注視著電腦裡那本以樺樹皮為紙、金粉為字的經文。正在此刻,又有電話打來,他放下思索,滾著輪椅來到手機旁,接起電話。
“老方,你託我幫你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真有哈恩這個人!他是德國原子能研究專家,二戰後被美國搶了過去,似乎一直在美國原子能研究機構裡秘密擔任重要職務,後來還出了一本回憶錄,主要寫他在二戰中從事原子彈研發的經歷。”
方新教授道:“還有回憶錄?在哪裡?網上能找到嗎?哦!那這樣,你把它掃描到電腦裡,儲存為高畫質晰的影象,立刻給我發過來。”
“你怎麼突然對這個人感興趣了?”
“發來再聯絡,我想我需要去休息一下,老了。”
“那好,我給你發簡訊。”
等到方新教授一覺醒來,手機上有簡訊留言,那位朋友已經將查詢到有關哈恩的資料掃描到電腦上,並傳送了過來。
教授來不及洗漱,匆忙開啟電腦,就著資料一條條仔細檢視。
其中大部分內容是哈恩的回憶,包括萊西實驗室的建立、他擔任的職務、當時有哪些人參與、工作程序和對家人的思念……等等,但其中還有些非常奇怪。說奇怪,是因為哈恩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提出疑問。
在回憶裡,他這樣說道:“一九四二年十一月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