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只能從紙面上推斷晶石堡動向的燃燒軍團顯然沒有料到,亞瑟已經佈下了陷阱,就等著他們自己鑽進去。
康斯坦丁彷彿已經看見,晶石堡熊熊燃燒的模樣。人類臨死的慘叫、惡魔輕狂的尖笑、在死屍上飽餐的食屍鬼、地穴惡魔漫天飛舞的骨刺,晶石堡的一切都會在燃燒軍團的鐵蹄下顫抖!
為了保證突襲的突然性,康斯坦丁帶著他的軍隊晝伏夜出,藉著黑森林的掩護朝著晶石堡前進。
當15日抵達白水河畔還沒有發現人類的斥候,康斯坦丁就知道勝利已然在望。
“渡河!”
在白水河西岸的一處淺灘邊,康斯坦丁下令大軍過河。
最先渡河的是五千食屍鬼。這些體型小巧但是行動極其迅速的不死生物在兩個小時之內全部渡過白水河,在另一邊列陣。
第二波渡河的是一千體型龐大的地穴惡魔。
當地穴惡魔踏著連腳面都掩蓋不了的河水向對岸快速前進的時候,站在白水河西岸的康斯坦丁陡然感到腳下傳來陣陣搖晃的感覺。
然後,還留在白水河西岸的一千地獄犬顯得躁動不安,對著康斯坦丁低聲嘶吼。幾分鐘後,那一千地獄犬竟然調頭就跑,紛紛跑向附近的高地。
地獄犬的舉動讓康斯坦丁先是惱火,然後卻迷惑了。犬類生物對危機的預感一向很強。莫非它們發現了什麼?
很快,康斯坦丁就明白地獄犬為什麼會逃跑了。
一道遮蔽天空的白浪帶著毀天滅地的煞氣,從白水河的上游撲來。斷裂的岩石、連根拔起的樹木、竭力掙扎的魔獸,肆虐的洪水夾雜著一切可以裹挾的東西從黑森林奔湧而下,拍打著兩岸的同時,也讓亡靈和惡魔的心停止了跳動。嗯,如果它們有的話。
從大浪出現到奔湧到康斯坦丁部隊渡河的地方,只用了喘口氣的功夫。於是,正在渡河的數百地穴惡魔連驚懼的表情都沒有浮現出來,就被這滔天巨浪淹沒。
緊接著,白水河兩岸列陣的食屍鬼和魅魔也布上了地穴惡魔的後塵。
然後就是再喘口氣的功夫,這處白水河上最適合過河的淺灘就變成一片澤國。被衝得七零八落的惡魔和亡靈們鬆了一口氣,開始朝著沒有被淹沒的高處游去。
然而,它們就驚恐的發現,一道更恐怖的巨浪已然接踵而至。
一道彷彿與天空連線在一起的巨浪,氣勢洶洶地湧過來,在摧毀更多樹木的同時,也吞沒了那些剛剛露頭的地獄生物。
不論身手靈活的食屍鬼、跑得飛快的地獄犬還是身強體壯的地穴惡魔,甚至是擁有短距飛行能力的魅魔,在吞噬一切的天地之威面前,都悲哀的發現,它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洪水把自己淹沒……
“轟隆!”
賊老天竟然也在這個時候湊熱鬧。伴著陣陣雪亮的閃電和震耳的雷聲,只見一大片烏雲從北方急速湧來。霎那間,狂風大起,烏雲遮蔽天空,豆大的雨滴如同訓練有素的千軍萬馬,瞬間就把白水河兩岸掙扎的地獄生物籠罩。
洪水、大雨,這一天對偷襲晶石堡的八千地獄生物來說,這就是他們的末日。
只是,他們很快就明白,洪水只是一個前兆,真正的死神已經揮舞著鐮刀,獰笑著跟在洪水之後殺來。
人工製造的大浪來的快,去得更快。連續三道洪峰僅僅持續了兩分鐘就越過這處淺灘,向著遠方奔湧而去。
大浪走了,地獄生物也開始了自救。外號“狗狗”的食屍鬼就像狗一樣展現著它們的狗刨式,在大水中找到一根漂浮著的樹木,然後推動樹木划向沒有水的地方。
真正的犬系魔獸地獄犬體型比食屍鬼大了許多,它們不必藉助外力就能遊向安全的地方。
魅魔也扇動著溼漉漉的翅膀,從水面上劃過,間或抓起幾個翅膀受傷的姐妹。
相比之下,地穴惡魔就倒黴多了。洪水過來的時候,正是它們直面了吞噬一切的洪水。三四百隻正在渡河的地穴惡魔連招呼都不道一聲,就被大浪直接吞沒。順帶著白水河兩岸正準備渡河和剛剛渡過河亂糟糟的地穴惡魔也被大浪衝走不少。
當斷了三根肋骨的康斯坦丁收攏齊殘軍的時候,他悲哀的發現,五千食屍鬼還剩下一千餘隻,一千地穴惡魔還剩一百出頭。逃得快的地獄犬和會飛的魅魔好點,都剩下大約一半。
換句話說,康斯坦丁手頭的實力只有出發時的四分之一,還是一身是傷的那種。這樣的軍隊,除了給人類增添戰績之外,恐怕也不會有其他的用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