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上訪工人和幹部應以勸告說服為主。既要動之以情,更要曉之以理。群眾的一些行為看上去合情合理,但其實並不合法。而有些幹部的問題,看上去不太合理,但卻是完全合法的。這一點非常重要,所以一定要給群眾講清楚合理與合法之間的關係。要爭取把那些不穩定因素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中。如有人想借此機會蓄意擴大事態,有意迎合一些人不正常的思想動機,或者想借此達到其不可告人目的,這種行為將是非常危險的,黨和政府對此絕不會任其發展、置之不理,對責任者將嚴厲追查、嚴肅處理。
五、在中紡的調查工作組成員中,已有近三分之一的人請了病假和事假。自從嚴陣在政法會議上的講話逐級傳達後,調查工作組的工作已基本陷於癱瘓。尤為嚴重的是,一些調查工作組成員,包括其中的一些幹部,已經完全放棄了應有的立場,甚至仰人鼻息、助紂為虐……
……
李高成怔怔地看著楊誠,好久好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青蘋果娛樂城”終止調查的通知,怎麼可以不經過市委市政府就擅自決定?莫非只是下級對上級才有越級行為,而上級對下級不論幹什麼都永遠不存在越級行為?其實李高成此時已經非常清楚,這一舉動看上去好像是保護措施,或者有意要維護當事人的利益,其實從根本上講,是對李高成的再一次警告和要挾!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你內兄和內侄經營的地方,從這裡我可以保護你,但也一樣可以徹底地毀了你!
至於對“昌隆服裝紡織廠”的說法,又是多麼的荒唐和強橫。莫非開拓探索性質的企業就可以違法亂紀、胡作非為?如果這個理由成立,那豈不是任何一個企業和公司都可以在這種荒謬之至的理由下為非作歹、無所顧忌?由於正在同外商洽談專案,因此必須停止調查,否則就有損國家和本省本市的形象,這豈不更是奇談怪論?如果真有一個外商看到了那種惡劣的工作條件和工作環境,看到了那些慘不忍睹的工人形象時,究竟哪一種情況更有損國家和本省本市的形象?
進駐中陽紡織集團公司的工作組,是市委常委會的決定,哪一級領導能夠對其隨意過問和批評?這究竟是在批評市委市政府,還是在批評工作組?誰又能有這種權力讓工作組儘快結束矚查?尤其是這種專案性質的調查工作,而且是市委市政府派出去的調查工作組,對他們所調查的結果,又怎麼能指示交給省“年終財務大檢查指導辦公室”?這樣的舉動和說法豈不是天大的笑話,豈不是太有點不顧一切了?
一個省級領導,在政法工作會議上,卻能把話題拉到企業上面來?就算有聯絡,那又怎麼能把自己的講話列印成稿,逐級下發和逐級傳達?即便是從穩定這個角度來講,究竟是誰在有意製造不穩定因素,蓄意擴大事態,故意激化社會矛盾?還有,從邏輯上講,他的講話也完全是在製造新的社會矛盾,莫非合理不合法的只是百姓,而合法不合理的只是領導?
……
誰也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誰也明白這究竟是因為什麼,但你對此一時還就是拿不出更好更有效果更有力的對付辦法,以至讓你束手無策、一籌莫展!
看那些掩飾醜惡的語詞運用得多麼冠冕堂皇、光明正大,那口氣又顯得多麼襟懷坦白、大義凜然!
在他們所表白的這些意思裡,你根本找不出任何毛病和缺陷。一切出於大局,一切為了改革,一切服從穩定,一切都服從於黨和國家的利益。他是黨的一個高階幹部,所以他也就毫無顧忌地以黨的身分說話。
……
兩個人面對面的坐了好長時間,好像都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直到楊誠臨走時,才輕輕地卻是非常有力地說:
“老李,這只是剛剛開始,但第一回合,肯定是我們贏了。那30萬元的問題,我這個市委書記完全可以作證,你是在告狀材料遞到市委以前就給我談過的。就算他們有什麼錄音和證據,也別想在我這兒開啟缺口。”
“楊誠,我以我的黨性和人格作保證,我根本不相信他們有什麼錄音和證據。假如我要是在這30萬元的問題上做過什麼昧良心的事情,那我甘願在法庭上接受全市300萬人民的公開審判!”
“老李,我以一個市委書記的身分,請你再也不要說這種話了。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正像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樣,我們雙方的心都感覺得出來。一句話,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
兩個人的手再次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在這一剎那間,李高成也就清楚了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