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裡的神仙眷侶一樣逍遙自在。可現在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洪水,淅淅瀝瀝的雨沒停過一天,簡直比蹲牢房還要難受。在牢房裡至少有乾燥的床睡,定時還有人送飯過來,在這裡雖有個木舍,可上面是漏水的,一覺醒來渾身上下像剛跳過河一樣的溼,面板都被水泡得浮腫了。
最讓他擔心的是麻文英的身體了。自從父母亡故後,麻文英就一直處於悲痛之中,再加上陰雨連綿,使她的心越發的沉重了。雖說飛機隔兩天會扔下些食物來,杜小平也總是挑最好的給她吃,但身體總是不見好轉。杜小平見她日漸消瘦,不由想起了《紅樓夢》裡的林黛玉,他的心裡自也有了一番如賈寶玉般的悲苦,每天揹著麻文英暗自嘆息。
這天,麻文英的氣色看起來似乎好了一些,把杜小平叫到床前說話。杜小平見她有好轉的跡象,暗自高興,走到床前跟想逗她樂,“夫人,有何要交待小生的?”麻文英微微一笑,“貧嘴!”繼爾嘆了一聲,眼睛巴巴地望著杜小平說,“小平,我有句話問你。”杜小平嘻皮笑臉地說,“夫人儘管說就是了。”麻文英卻認真地說,“小平,我要是死了,你怎麼辦?”
杜小平聞言,心裡“咯登”一下,“別說這不吉利的話,你怎麼會死?”麻文英又嘆了口氣,伸出手來摸了摸杜小平的臉,“小平,這幾天你真是受苦了,你看你瘦好多了。要是你不跟我來寧波,也許這時候你可以舒舒服服地坐在家裡看電視呢。”
杜小平見她病成這樣子,還說這些體己的話,心裡一酸,“小傻瓜,跟你在一起我怎麼會覺得苦?這段經歷只會是我們的愛情更加刻骨銘心。你想想啊,等我們老了,我就可以向我們的孩子炫耀,想當年,你爸跟你媽在孤島上度過了一段怎樣的歲月。”麻文英一聽,不禁笑出聲來,然後輕輕地閉上眼睛說,“我覺得很幸福,我從沒想過你會這樣地愛我。”杜小平聽了這話,不禁愧疚起來,“說心裡話文英,以前我確實對你不夠好,吃著碗裡的我還想著鍋裡的,想想那時我真他媽的不是人,也許現在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文英啊,是我連累了你,我對不起你。”杜小平越說越動情,說著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文英,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以後我們出去了,我一定好好地待你,愛你一輩子,把我欠你的都補回來!”麻文英感動得“嗚嗚”直哭,抱住杜小平說,“小平,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管你以後能不能做到,今天你能說這些話,我死也無憾了。”
當天晚上,麻文英突然又昏迷了過去,臉色蒼白,嘴裡說著胡話。杜小平一看,著了慌,忙從隔壁把舅舅舅母叫了過來。舅母上前看了看,回頭又看了他的老伴一眼,面若死灰。杜小平急道,“舅母,文英怎麼了?”舅母說,“她今天跟你說這麼多話,是迴光返照,這會兒怕是不行了。”杜小平聞言,如當頭棒喝,突然像失了魂一樣坐倒在木板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以前文英在的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她的重要性。這會兒一聽說她要離開了,而且這離開是永遠的,杜小平的心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樣的難受。人普遍都有一種賤性,平時對於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往往不會去過份在意,但當這東西突然消失的時候,心裡就像是缺了點什麼,坐立不安。
這時的杜小平他不知道從這裡出去後如何回北京,北京的那間房子裡到處都有文英的影子,甚至連空氣中都飄浮著她的氣息,其實他生活中的很大一部份已經被文英佔據了,他不知道失去她之後,如何去面對從前的生活。所以他慌了,他恨自己之前為什麼沒有好好地去珍惜,甚至沒有去重視過她的存在?
他愣愣地坐了會兒,腦子裡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他不能就這樣失去文英,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必須得把文英救過來。可是這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要怎麼救?現在擺在面前最迫切的問題是,怎麼樣才能把文英從這個鬼地方帶出去,因為只有離開這裡,才有希望找到醫院。
他搜腸刮肚地想了會兒,突然想到了肖揚。肖揚現在是他的朋友,而且由於肖揚的身份,就算他這時候在北京,他也有辦法找到當地的相關部門來救他們。
想到這裡,杜小平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興奮得掏出手機。由於在這種情況下沒人法充電,所以他的手機一般情況下都是關著的,這時開啟手機,只見上面的電估計還能打幾個電話,於是找到肖揚的電話,打了過去。
肖揚在接到杜小平電話前,正在籌備著營救難民計劃,在行動之前,他需要了解清楚,哪裡的情況最為危急,然後再決定去哪裡。在接到杜小平的電話後,他感到很吃驚,他怎麼也想不到杜小平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