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將本督置於何地,將江蘇百官置於何地,將皇上又置於何地?”
洛敏發怒之下,聲音極大,威勢十足,他身為一省封疆大吏,氣勢可不是裝出來的,程德手下的兵士見他如此威嚴,也忍不住露出幾分怯怯之意。
洛敏這番話義正詞嚴,內裡卻大有學問。林晚榮聽得大笑,你這個老狐狸,倒會做的好戲,故意裝出如此憤怒的樣子,消去程德等人的疑心。
“高首何在?”洛敏大聲喝道。
“屬下在!”高首上前答道。
“著你帶我府前衙役,將這一干人馬的兵械全部繳清入庫,戰馬歸槽,待我稟明皇上,再行處置。”洛敏大聲吩咐道,竟是要高首帶了人,去繳這數百兵丁的械。
程德見洛敏發如此大的急火,心裡反而安定了許多,急忙抱拳道:“總督大人息怒,下官實在是有緊急軍情,還請大人見諒。”
洛敏哼道:“規矩便是規矩,你縱有再多理由,也不可如此魯莽行事,今日若不處置,本府有何顏面面對江蘇百官?又有何威信可言?高首,爾等還不速速動手?”
“得令!”高首大叫一聲,帶著手下數十兄弟一起行動起來。他們皆是宮廷護衛出身。是皇帝身邊的人,乃是真正的虎狼之師,何曾怕過誰來。程德手下步營騎營的兵士,見他們來勢洶洶,也是刀槍齊舉便要與他們對峙,高首諸人不管那些,上去連踹幾腳,那幾個兵士哇哇慘叫幾聲,程德急忙回頭使了個眼色,便再無人敢反抗了。
“叮叮”“噹噹”,刀槍著地的聲音此起彼伏,洛敏的臉色還是一樣的陰霾,看起來似乎真是氣得不輕。被屬下帶人包圍了府宅,這是哪一省也未出過的亂子,若是傳到他省同僚耳裡,還不丟人到家了。
程德偷看洛敏臉色,見他雙拳緊握,面容鐵青,這一次總督大人是真的發火了。
洛敏如此計較一時得失,程德反而輕鬆了不少,見手下兵馬皆是丟掉了刀槍,這才幾洛敏抱拳道:“下官再請總督大人見諒,今日實在是軍情過於緊急,下官才會如此失態。”
洛敏哼了一聲道:“程大人,今日之事,本府會據實稟報兵部,稟報皇上,待他們定奪。眼下你有何軍務,便快快稟來吧。”
洛敏顯然是氣急了,連府門都不願讓程德進去,讓他就地稟報。程德與洛敏相鬥多年,見他這次仍是上折參奏老一套,心裡也不甚在意,一抱拳道:“屬下收到訊息,盤踞於濟寧的白蓮教徒,近日會有異動,極有可能會輾轉進入江蘇省境。前一次白蓮教擾我江蘇百姓,民怨沸騰,影響甚大,此次屬下收到訊息,絲毫不敢怠慢,這才星夜趕來,與總督大人商量對策。”
洛敏臉色稍好轉,皺眉道:“白蓮又有異動?這倒奇了。眼下寒冬將至,每年這個時候,白蓮妖人們都會蜷伏在匪巢裡休養生息,今年卻為何要主動外出?程大人,你這訊息準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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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頷首道:“千真萬確,乃是我親自得到的情報。據屬下估計,此乃是因為他們糧草不足,寒冬裡難以為繼,這才要再次進入江蘇,擄些錢糧。”
洛敏嗯了一聲道:“依你之見,我們該當如何防範呢?”
程德早有說辭,抱拳道:“以屬下之見,不如大人與屬下同時向朝廷上文,稟明此地情形,取得兵部調令,屬下將步營騎營大部,調往山東與江蘇交界之處,嚴防死守,杜絕白蓮匪徒入我江蘇境內。”
程德這一說,林晚榮就明白了,這又是一信試探。把江蘇的兵調到功魯交界處,表面上看是防止白蓮竄入江蘇,實際上卻是故意堵住了剿滅白蓮的路子。若是洛敏不同意程德此舉,只會引起白蓮教和他們背後主子的高度警覺,為清剿帶來更大的難度。若是同意了,程德正好借杆往上爬,堵在江蘇與山東交界處,就是讓白蓮匪人裝成官軍匿身程德軍中,也無人查得出來。這還真是一著好計,程德估計是嗅出了某些味道,才會一再試探洛敏。
洛敏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說的有些道理。既如此,明日本官便上了摺子,與參你的摺子一起呈報兵部和皇上,待到後部發來調令,再調兵不遲。”
洛敏答應的這樣爽快,倒叫程德好生意外,他也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當下恭敬道:“屬下謝過大人,今日時辰不早,屬下先行告退,明日便把調兵的摺子送到大人府衙。”
程德倒也乾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丟在地上的刀槍馬匹都不要了,帶著赤手的一隊兵馬退回步營去了。
洛遠迎上前去道:“爹,你可回來了,要是再晚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