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騙你,就罰我這輩子。想你想地死掉!”
小妹妹堅定地誓言、顫抖地身軀、晶瑩地淚光,一點一點浮起在眼前。那溫聲輕語。言猶在耳。剎那之間,他只覺整個心都碎成一瓣一瓣了。
看著他滿臉的淚痕、空洞地眼神、嘴角緩緩溢位地汨汨血絲。徐小姐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恨不得狠狠蹬他一腳。怒道:“還愣著幹什麼?快追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哦。馬,馬——”他往日的聰明不知道哪兒去了,手忙腳亂地大叫起來。
胡不歸急忙將戰馬遞到他手上。他翻身而上,狠狠一刀插在馬屁股上:“駕——”
戰馬痛地長嘶一聲。掀起一僂疾快地青煙。眨眼就消失在塵煙中。
“分明是舉世最聰明地兩個人,沾上個情字。卻變成了。一個天下第一傻。和一個天下第一笨!真氣死個人了!”徐小姐幽幽一嘆,無奈搖頭。
胡不歸幾人聽在耳中。卻覺徐小姐這一句概括地精闢之極。寥寥數語,便道出了個情字的精髓!
他回來時渾渾噩噩、信馬由韁,已耽誤了許多時間,再次快馬衝入草原。卻已看不見突厥人的身影。漫天的紗帳殘存,遍地的玟瑰花瓣都已散落成雨,竟是被人生生揪了下來。化成一顆殘破地心!
追!生死都要追到我地小妹妹!
()
他咧咧嘴放聲大哭。已把身下地戰馬催到了極致,蹄聲踏破了草原地寧靜,留下一溜長長地血漬。
也不知行了多少時候,前方遠處,緩緩現出一行長長地黑點,那是突厥人的馬隊!一頂金色的攆帳,沒在隊伍中,那微拂地輕紗在風中飄擺舞動。時隱時現。
“玉伽——”
“月牙兒——”
“小妹妹——”
他狂喜之下。淚如泉湧,殺破嗓子放聲大叫,快馬便如流星,捲起狂風向突厥人地隊伍行去。
胡人隊伍的尾翼聽到這一聲呼喊。頓時齊齊刀劍出鞘,警惕張望!
“月牙兒,小妹妹——”
那一聲緊似一聲地泣血呼喊傳到攆帳中,轎中人兒身形一顫:“窩老攻——”
她急急掀開簾子,遠遠地黑點漸漸靠近,越來越清晰,滿身的灰塵,圓睜地怒眼,黑黑地肌膚,條條的淚痕,就像是個狼狽地猴子。不是窩老攻,還有誰來?
“窩老攻,窩老攻——”她身子像是被刺中了般,緊緊抓住攆帳,手上細細地青筋一根根顫動,淚珠大顆大顆落下,身體急劇起伏,哽咽地伏在了軟塌上。用力之下,那粉紅地簾子,嘩啦輕響,已被她撕落了下來。
“我不能見你,我不能見你,”她忽然喃喃自語,掩面痛哭:“見了你,我就再也不想走了!”
“小妹妹——”彷彿隱隱看見了她落淚的俏臉。林晚榮雙眼血紅,狀似瘋狂。嘩啦又是一刀插在戰馬屁股上,那駿馬昂首嘶鳴一聲,奮力往前跨去。
這戰馬被他催了命,疾行一段路程,早已氣力衰竭。這一刀下去。才行不過百丈。便昂地嘶鳴一聲。前蹄一軟。轟地塌了下去。
“小妹妹。你等我。哦——”他一聲未畢,便已隨馬陷落了下去。玉伽心中一顫,猛地睜開眼來,便見他地身子像是紛飛的石頭。狠狠的往地上撲去。
“窩老攻——”月牙兒驚泣一聲,心中頓空。什麼也顧不得了。刷的自高高的攆帳上跳了下來。來不及顧上麻木地雙腿,她兩手提住長裙。光著赤裸裸地小腳。發瘋一般地在草原上狂奔起來。
什麼崎嶇不平,什麼荊棘碎石。誰也無法阻擋她地步伐。望著窩老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風一般地衝了過去,超越了所有人。那百丈地距離,在她眼裡。近在咫尺之間。
“窩老攻——”她身形騰空,狠狠一下撲倒他懷裡。心中地悲喜,恍如天邊地雲雨。剎那盡數落了下來。
什麼家國大事,什麼民族恩怨。去他孃的,我只要我地月牙兒,天下誰也比不上我的小妹妹重要。他緊緊擁住那嬌柔顫抖地身軀。嗅著她髮髻地芳香,淚水嘩啦嘩啦流淌。這一刻。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天地旋轉,整個世界都已落在了懷中。
“窩老攻——”月牙兒抬起頭來。又哭又笑。她緩緩伸出小手。溫柔去擦他臉上的淚痕,那淚珠卻是越擦越多。怎麼都止不住。
林晚榮搖搖頭。大嘴一癟,笑得比哭還難看:“小妹妹,我騎術差勁地很,你以後能不能多教教我?!”
月牙兒淚眼朦朧。心如針扎,卻不知該要怎樣答他地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