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他最深的人,卻也不能完全領會他的意思。肖青旋心中酸楚喜悅交加,似是能體會到他心中澎湃的感情。
與他相處這麼久,還沒見他哭過呢。她伸出小手,溫柔擦去他眼角的淚痕,輕輕道:“都當爹的人了,怎地還像個孩子似地?若是我們孩兒出世,見到你這副模樣,還不叫他笑死?”
林晚榮笑著擦了擦眼角,蹲在青旋身邊道:“我是高興,太高興了。青旋,給我聽聽我們兒子的動靜。”
肖青旋面色不悅,哼道:“你重男輕女?”
“沒有,絕對沒有!”林晚榮急忙指天發誓:“我重女輕男,重女輕男!”
青旋噗嗤一聲,掩唇輕笑:“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爹。”二人重逢以來,肖青旋落下了數不盡的淚珠,這還是首次露出笑臉,那柔美的溫和地光輝,彷彿把仙子都比了下去。
林晚榮看的呆了呆,喃喃道:“青旋,你真好看。”
“不要你來誇讚。”肖青旋柔柔道,緊緊拉住他地手。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兩人之間無聲相處,彷彿回到了金陵蕭宅林三地小房中,簡陋而又溫馨。
“我來聽一聽。”林晚榮嘻嘻一笑道。
肖青旋臉色發紅,輕道:“不要,若叫別人見著了,哦。你這無賴——”林晚榮貼著青旋隆起的小腹,傾聽自己的血脈微微跳動的聲音,肖青旋微聲一嘆,臉上乏起苦楚而又幸福的紅暈,緊緊抓住他的頭髮,為了這一刻,所有的痛苦與等待都值了。
聽了良久,林晚榮抬頭笑道:“我估計這裡面地是個小子,踢騰的歡著呢,就像有四個腳在動。”
“你才四個腳呢。”青旋臉泛紅暈,不依道:“休得欺負我孩兒。不管生丁生女。你都不許欺負他們。”
“哪能呢?”林晚榮拍著胸脯道:“生個兒子長得像他爹這麼帥,生個女兒就像她娘這樣俊俏,我老林家的後代,那是個頂個的品質優良。不過,話說回來,青旋,你可為我老林家立了大功啊,我林家數代單傳,人丁單薄,沒想到到我身上。一炮就開了花。唉,能耐大,沒辦法啊。”
“什麼一炮開了花,難聽死了。”青旋臉兒通紅。噗嗤一笑,打了他一拳。聽他胡扯幾句,不寧的心緒便平和了許多。這種厚重的安全感覺,是任何人無法比擬的,也是他吸引自己的所在。
林晚榮站起身來,摟住她腰肢,肖青旋脈脈依偎在他肩頭,二人等待多日曆經磨難方才重逢。其中溫馨處,外人絕難懂得。難得這短暫的安寧祥和,就是給個神仙,他們也不願去做了。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林晚榮忽地跳起來大聲道。臉上滿是懊惱之色。
“何事?”肖青旋拂了拂鬢角散亂的秀髮,輕聲道。
林晚榮扳著手指道:“我忘了置辦嬰兒用品。什麼奶粉,尿布,棉衣,嬰兒床,老媽子,哎呀,路數多了。回家還要把園子翻修一下,以後寶寶學走路免得磕磕絆絆。”
肖青旋聽得搖頭輕笑:“現在時日尚早,要你來考慮這些做什麼?況且我住在山上,你便是準備了這些又怎樣,難道還能送上山來麼?”說到後來,她神色又黯然起來,望著林晚榮幽幽一嘆,沒有說話。
想想青旋原是神仙一般不可褻瀆地仙子,去了一趟金陵之後,回來便身懷六甲,又是雲英未嫁之身,在這禮教之防甚於防賊的年代,她又住在這正義標榜的“玉德仙坊”中,吃了多少苦楚可想而知。
林晚榮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拿我們的寶寶來威脅你?這‘玉德仙坊’自稱孔孟之學,儒家大道,竟也做出這些齷齪之事?青旋,不如我們直接回家,看他們能拿你怎樣?”
“你莫要胡說。”肖青旋淚水漣漣:“沒有人逼我,都是我自願的。年幼之時,我便發下了誓言,只是後來遇到了你,才會生出枝節,眼下只是踐行昔日諾言。你今日下山之後,便莫要再回轉,等我們的孩兒出生,善待孩兒才是正經。”
想起李香君說過的,錯過今日,他與青旋便再無夫妻緣分,林晚榮拉住她的手搖頭道:“叫我下山,那是萬萬不能的,除非你和我一起走。”
肖青旋哽咽道:“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了,可是我們的孩兒怎麼辦?難道叫他一出生便沒爹又沒娘?你這狠心地無賴,這般執拗,我早晚要被你氣死!”
林晚榮認識的女子當中,能這般罵他的,也唯有肖青旋而已,偏偏他生的賤,心裡聽著又舒服又感動,笑著拉住她道:“誰說我不要命了,我林家今日方才有喜,哪能這麼快就丟掉性命?我只是做一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