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上的傷雖已大好,卻那藥粉卻仍不能間斷。”
她頓了頓,又輕聲言道:“叫他莫要誤會了,這個是上將軍給他的,與我無干。上將軍是擔心他胡亂行事,到時候舊傷復發,那於我軍而言,便是一個大大的損失。”
高酋長哦幾聲,笑著點頭。林將軍卻也不知道鑽到哪裡去了,那漫山遍野的軍士中,根本尋不見他的影子。
血紅的夕陽照在林間田野,徐芷晴臉頰如玉,默立良久,嬌俏的影子拖成一條長長的直線,她神色安靜,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淚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個年輕的兵士在他背上拍了下,卻將林晚榮嚇了一跳。
林將軍急急轉過頭來,朝那小子吼道:“好你個李武陵,竟敢背後偷襲長官。你自己綁上個百斤的沙袋跑上十里路,本將軍就饒了你。”
李武陵朝他目光所視方向看了一眼,正見徐芷晴躍上馬背,縱馬飛奔的身影,忍不住長長的哦了聲,哈哈笑道:“我道你為何要罰我,原來是你躲在這裡偷看我徐姑姑,叫我抓個正著。我這就揹著沙袋跑十里地,然後告訴徐姑姑,有人偷看她不放——”
“你懂個屁啊,我哪是偷看她,”林大人懊惱道:“我怕她聽從了別人的建議,派我去幹一件蠢事。”
李武陵不屑一笑:“你自放心吧,我徐姑姑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派人去幹蠢事?不過那提建議的人,也太愚蠢了些。”
還好這小子不知道我就是那提建議的人,林晚榮嘿嘿兩聲,沒有說話,那邊胡不歸竄過來道:“林將軍,原來你在這裡啊,叫我一頓好找。”
“想找我還不容易麼,哪裡人多熱鬧,哪裡就有我。”林晚榮笑著說道。
胡不歸訕訕一笑:“林將軍,你方才提的那建議,徐軍師說完全行不通。”
李武陵睜大了眼睛,眼看便要發笑,林晚榮老臉一紅,急忙拿手打他:“去去,吃完了就快去訓練,我們高階軍官談話,低等嘍囉速速回避。”
“明白,”李武陵嘻嘻笑道:“等到你與徐姑姑談話時,連我爺爺那樣的高階軍官也要回避的,哈哈——”
待到這小子跑的不見蹤影了,林晚榮才回過神來,打了個哈哈道:“這小子倒也有趣啊——胡大哥,你剛才說什麼?”
胡不歸取出地圖,將徐芷晴方才所言,細細與林晚榮講了一遍,臉上的懊惱一覽無餘。
這徐小姐的地理知識倒也豐富,林晚榮微微一笑,拍拍老胡肩膀:“胡大哥,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只要肯用功,辦法總比問題多。等過幾天有空了,我給你講講絲綢之路的故事。”
絲綢之路?什麼絲綢之路?胡不歸也糊塗了。林大人卻是及時的閉上了嘴,不肯多透露一個字,以免一不小心被徐小姐抓了壯丁,派去做那送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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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鹽川而北,眼望朔方,大軍日夜行軍,急急往興慶開去。
越往北走,氣候便越是乾旱,風沙越多,有時走上一天,便要遇到四五回大風沙,人停馬歇,所有人就地蹲下。待到起身時,渾身上下,頭髮、眼睛、鼻子、耳朵,處處都沾滿了風沙,個個都是灰人。
邊塞艱苦果然非同凡響,這是春天,還沒出塞呢,就已經體會到了大漠風沙的威力,三十萬戍邊將士,也不知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最讓人難以忍受的,卻是那晝夜無常的溫差。白天行路大汗淋漓,就像被水泡了,到了晚間三更,溫度低的卻又能把人凍成冰棒。
林晚榮倒像是個天生強悍的種,一路行來,氣候變化萬端,就連高酋也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噴嚏,唯獨他就像是沒事人似的,每天裹著幾件袍子吹風沙,還不忘哼上幾首信天游。
興慶府是大華西北的第一重鎮,毗鄰賀蘭山,號稱“朔方保障,沙漠之咽喉”。其土地肥沃,溝渠縱橫,灌溉便利,曾有“塞上江南”的美譽,城高牆厚,雄壯威武,昔日的繁華可見一斑。只是這些年的華胡征戰,興慶府飽受戰火洗刷,人口銳減、百姓流失,萬頃良田漸漸的荒蕪,被漫漫的黃沙掩蓋了,叫林晚榮看的好不感慨。
“這麼大的河來,這麼高的山,興慶府呀,賀蘭山,一眼望不盡荒草灘。
這麼大的河來,這麼高的山,興慶府呀,賀蘭山,百姓年年沒吃穿!”
也不知是哪裡傳來樵夫的歌聲,悱惻悠長,緩緩飄入耳膜,與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塵沙混雜在一起,說不清的悽慘荒涼。
眼瞅這就要進入興慶府了,到底是西北要塞,官道兩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