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之後,就囫圇往床上一趟,用被子將頭矇住了。
只是卻怎麼都睡不著,試著心中數綿羊,卻已經數到了一萬多隻,還是偏偏一點睡意都沒有,更可恨的是,心中那一隻一隻數過的綿羊,卻都變成了陳瀟的那張笑臉……
最後實在熬不過心中的強烈念頭,才拿出手機,遲疑了好一會兒才撥通了陳瀟的電話,因為心思忐忑,卻按錯了好幾個鍵,撥了三次才撥對了陳瀟的電話號碼,電話一通,自己這裡卻先亂了起來:我打電話給他說什麼呢?難道說“你就是我的未婚夫”?
可隨後,聽見陳瀟說那裡出了事情,蕭情滿心地忐忑才忽然有了一種得救感覺。頓時將患得患失的心思拋到了腦後,飛快的掛了電話起身穿衣,這麼晚了也沒打攪徐家的人,只是一個人跑了出來。她武功極好,就直接從半山上的徐家宅子跑下了山,來到馬路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就匆匆趕去了爛尾街。
趕到爛尾街的時候,陳瀟還在如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找,咖啡店裡幾乎被他翻了過來,卻一絲線索也沒有。
恐怕陳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造成這種局面的。居然是那位劫持走了幾個女孩的大高手三叔。
那位三叔是擺足了高人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地風範,留下地那句“請一晤”的話也頗有幾分約戰紫金之顛的氣勢。可惜,這位三叔本事是大的,卻似乎有些忘記了俗務和細節,最最重要的一條:地點!
這才鬧出了這麼一個大烏龍來。
試想。如果是葉孤城約西門吹雪決戰。一劍東來。天外飛仙。戰術下起來華麗得掉渣。卻沒寫決戰地地點。豈不是搞笑?
看見蕭情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陳瀟這會兒卻沒有閒暇地心思去感激。只是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就說:“你來看看。我生怕自己是遺漏了什麼。可是對方只留下了櫃檯上地一句話。卻什麼都沒留下了。見鬼了。什麼一晤一晤!連個地點都沒有留下。我上哪兒找去?!”
蕭情安慰了陳瀟兩句。就跑去櫃檯旁看上面地留言。她只看了一眼。頓時一對黛眉就簇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動容道:“好厲害!”
“什麼?”陳瀟湊近了。有些茫然地問道。
蕭情怔怔地望著櫃檯上那刻下地字跡。聽見陳瀟問。她這才定了定神。指著櫃檯上地字跡。肅然道:“留下這字跡地人。好高深地劍意!”
陳瀟皺眉:“什麼劍意刀意地?我怎麼看不出來?”
蕭情看了陳瀟一眼,皺眉認真道:“陳瀟,你畢竟學武不深,這留下字的人,在我看來,必然是一個劍術的大高手……啊不,恐怕不是大高手,而是一個大宗師級的人物了!你看這字跡,一筆一劃,銳氣難當,筆鋒之下劍氣縱橫!所謂一葉知秋,我看這人的劍術,已經是深不可測了!就算在我蕭家,我二伯是家族裡劍術最高的,和這人一比,恐怕連人家地十分之一都不如……”
陳瀟摸了摸鼻子:“這寫字,也能看出劍意?豈不是和武俠小說一樣了?”
蕭情忍不住橫了陳瀟一眼,然後才耐心道:“你如果學武學深了,自然也能看出一些門道來地。唉……說起來,我二伯一心修煉劍術,去年的冬天,他有一次喝得大醉之後,練了一套劍,然後又趁著醉意取了筆墨寫下了一篇狂草。蕭家地家主老大人就做了評價,那篇狂草,只怕是我二伯修劍以來,劍意的最高境界了。而且,仔細想來,我二伯寫那片狂草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舞了一套劍,酒意將他心性激發了出來,又趁著舞了一套劍,將心中地劍意激盪到了最顛峰之處,才寫下了那篇狂草,在我看來,恐怕是我二伯的超水平發揮了,如果是平日裡他清醒的時候,都萬萬達不到那種境界的。可是這人在櫃檯上寫下的這行字,大概是隨手留下的,可每一筆一畫都銳氣難當,這筆畫之中,就彷彿劍氣都要飛舞起來一般!如此高人,我恐怕連聽都不曾聽說過!”
蕭情一面說著,一面忍不住伸出手指來,在那字跡上輕輕臨摹,劃了幾下之後,一張臉卻越發的蒼白起來,終於吐了口氣,臉色卻有些難看。
陳瀟雖然有些疑惑,但是蕭情的話他還是信任的。
“好吧……就算是忽然跳出來的一個什麼劍道大宗師,可是跑來這裡劫持幾個女孩子幹什麼?”陳瀟忽然心中一動:“難道是日本人乾的?”
說起劍道大宗師,他自然第一個就想起了自己認識的人之中劍道最高明的竹內文山了。
“不是日本人。”蕭情淡淡道:“日本人的劍道,微末小技,寫不出這種深奧地劍意!必然是一位國術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