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曲終究沒唱,兩人就那樣相擁著聊天,不一會兒,紀曉藍就睡了過去。唐宋真的有些累了,低頭看著把頭枕在自己腿上已經熟睡的紀曉藍,睡夢中她雙眉微蹙,像是心有千千結,夢中都解不開。三十歲了,時間雖然並沒有在她美麗的臉上留下明顯的印記,可相比十五年前的初見,或者十年前的青春年少她還是變了許多。紀曉藍沒有曾經滄海,卻取次花叢懶回顧,除卻巫山不是雲,為了他至今小姑獨處。唐宋心裡泛酸,伸手輕輕攏了攏她耳際的長髮,再在她額上悄悄的吻了一下。他準備抱紀曉藍到床上去,身子剛一動,紀曉藍就似要醒了般輕輕“嗯”了一聲。唐宋只好停住,過了一會兒才把她身體微微扶起,放到沙發上,走進臥室拿出一條薄被子替她蓋上,然後關掉客廳裡的燈,只留下臥室的燈光透出來。又再坐回原處,依舊讓她躺在自己身上。
五月初的夜晚還有些涼意,唐宋伸手抓住紀曉藍的一隻手握在掌心,靜靜的坐著。夜變得漫長起來,也靜得思緒蠢蠢欲動,唐宋想要趕走它,他怕這不安分會驚醒夢中的紀曉藍。可思緒卻如同夜裡的耗子,蜂擁而出,趕走了這隻,跑出來那隻,睡意都被悄然無息的折騰到沒影。他想起今天下午曹琳說的話:你究竟愛誰?不是紀曉藍嗎?唐宋不用回答,紀曉藍就在他的懷裡。李毅雯呢?唐宋不敢想,可偏偏李毅雯的樣子鑽進腦子裡。她的眼神,她的欲言又止,她抱著念念時的幸福與滿足都讓唐宋感到心在抽搐,再想起她這輩子都可能無法再做母親,而自己馬上就要和紀曉藍結婚了,儘管她已經有了念念,可刺痛還是毫不留情的襲來。
唐宋看著臥室裡的燈光,從未有過的巨大的傷心與無助像被點燃的秋草無可抑制鋪天蓋地的捲來,漸漸變成絕望。不僅因為他無法改變和決定的李毅雯和兒子的將來,更為可能永遠也無法擺脫的眼前或者將來就像今夜此時般,他懷抱紀曉藍卻因為心底深處對於李毅雯母子的愧疚與牽掛隨之而來的痛苦折磨。臥室的燈光柔和而溫馨,唐宋卻感覺不到,斜照處劃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已經深夜一點了,懷裡的紀曉藍進入深沉的夢境,唐宋卻不敢看她,緩緩仰起頭,定定的看著房頂,兩行清淚由眼角悄然瀉下。他拼命忍住,身體不能自已的一陣輕輕的抽搐。
紀曉藍醒了!
她張開眼發現自己睡在沙發上,身上蓋著小被子,微一側首看到唐宋還在,而她的頭就枕在唐宋的腿上。左手也被他握在手上,她感覺到唐宋的手有些涼,還在一陣輕微的顫抖。紀曉藍心裡先是湧起一陣巨大的幸福感,接著那幸福的溫度被唐宋有些冰涼的手感染,漸漸降溫。“唐宋!”
紀曉藍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夢裡傳來,唐宋清晰的聽到了,唯恐被她看到臉上猶自未乾的淚水,裝作沒有聽見。
紀曉藍搖了搖他的手,輕輕的起身,屋裡燈光有些暗,她坐起來,伸手撫摸唐宋的臉,再次輕呼道:“唐宋!”話剛出口,她就怔住了,心底一顫,唐宋的臉和手一樣也是冰涼,還有淚水的潮溼。
唐宋也不說話,把她擁入懷中。
紀曉藍臉貼在唐宋胸前,在那一刻眼淚也悄無聲息的滑落。
唐宋是早上離開的,走的時候紀曉藍已經睡到床上去了。是他三點多抱過去的,他自己則在沙發靠著睡著了。今天還要到羅米尼送去唐朝的廣告案,已經和龔裴碧約好了,上午九點半。
回到家先洗個澡換了套衣服,唐宋這才打起精神出門。昨晚沒休息好,在去公司的路上,他特地繞到武勝路龍門清粥過了個早。來到公司跟劉駿小汪交代了一聲,讓他們例會照常開,有什麼情況等他回來再說,說完他拿上包匆匆忙忙往羅米尼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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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裴碧仔細看完了唐朝公司的廣告方案,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果然沒讓我失望,不錯,我個人對你們這份方案很滿意,待會兒還得讓別人過目。怎麼?昨晚熬夜了?”
唐宋笑著點頭,“很晚才睡,不過不是為這份策劃書。我看過這兩年裡騎士廣告公司為羅米尼投放的廣告,我無權評論,不過既然羅米尼不滿意,肯定有他不足的地方。其實說起來可能武漢廣告界真沒幾個比我更瞭解羅米尼的,唐朝的方案我們做了調整,預算更加合理,代理費用也是你們可以接受的。只要這份方案透過,唐朝絕不會重蹈覆轍。龔小姐那個霸王條款唐朝也仍然可以接受。”
龔裴碧笑得大有深意,“霸王條款?嗯,那確實是溫柔的緊箍咒,也是為了保障羅米尼的最小損失和最大利益。現在說合約為時尚早,下週一我們會有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