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姑娘大病初癒,還讓她去怕勞什子的山,不病才怪呢。”說完,素手推著凝香出了屋門:“走,我們熬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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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來報訊息的太醫,陳嘯天癱在軟塌上,想著沁湄的話。
“一生一世一雙一對?”“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後面這句話倒是沒有問題。可是,在帝王家,哪裡來的一生一世一雙一對?開什麼玩笑。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沁湄對他說過的“陛下對沁湄而言是獨一無二的。沁湄對陛下呢?”“獨一無二的沁湄”。他猛地睜開眼,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
好不容易找個機會打算親口告訴她要給她封賞的事情,可是她卻沒有正面回答。講完那個夢以後,她就離開了。這算什麼?抗旨嗎?真是放肆!她以為她是誰?仗著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仗著自己對她有一絲憐惜?還沒哪個女人敢跟她對著幹的。
皇貴妃不夠嗎?她想幹嘛?難道要皇后嗎?難道要朕清乾淨這後宮的女人嗎!她瘋了嗎?等等,難道她真的想做皇后?陳嘯天吸了口冷氣。難道她知道太后和她母親的戲言了?
想到這裡,陳嘯天忽然從軟塌上坐起來。不過,不過,看她進宮以後的言行,不象啊。如果早知道,憑著太后對她的寵愛,有什麼要求早就提出來了啊,而且那個時候也還沒有大婚,皇后的名分還是在的啊。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陳嘯天百思不得其解。在這個男權至上的世界裡,他很難想像也很難理解沁湄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一對”。但是,對於沁湄而言,這時她想堅持的東西。
就像昊天當時告訴她的一樣,“難,很難”。作為帝王,三宮六院佳麗成群,深宮之中,更是要“雨露均霑”。帝王對他的女人們有絕對的控制權。怎能容忍一人獨大?沁湄要怎麼做才能讓自己拿回那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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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湄也迷惘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達到目的。
在這滿是梅花的山林裡,漫無目的的走著。雪,越下越大。起初只是一兩朵的雪花慢悠悠的從天上降下來,隨著風,打著旋兒,好不自在。慢慢的,這樣的小傢伙兒多了起來,聚了起來。模糊了天地,切斷了前路。沁湄不由站住了。眉間漾起意思暖意。
“我該怎麼辦?”沁湄站在原地,抬頭看著撲天蓋地的雪花。
“這個問題,你問我等於白問,”身後的聲音回答道:“你知道我的答案的。”
“對哦。。。”沁湄低下頭,“你的想法我一直都清楚。”
“這麼久不見,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背對著我嗎?”身後的聲音戲謔道。
沁湄轉身,看著在自己面前的昊天,覺得自己瞬間放鬆了下來。“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兩人一起向前走去。走著走著,雪停了,沁湄定睛一看,好像是之前和陳嘯天呆過的地方。不同的是,對面的山上也滿是梅花。一陣風吹過,吹起拂在花蕊上的細小冰晶,卷著淡淡香氣,載著幾片花瓣兒,打著旋兒的,飛向空中。
“謝謝你”沁湄低聲道。
“你要謝我的地方還有很多,都攢著把。”昊天伸了個懶腰,抱著手看著周圍的梅花飛雪。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創意。
“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沁湄聳了聳肩:“好像我的感情觀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來之前我就跟你說過啊,你不聽啊。”不知道啥時候變出一套木質桌椅。昊天從茶壺裡倒出熱茶,正捏著杯子往嘴裡送。
“當時只是覺得‘總會有辦法啊’”沁湄看著他老神在在的樣子,氣鼓鼓的拎著裙子走過去,坐在他對面,把他手邊的茶壺搶了過來。“你現在不能老跟我說‘當時就說過’如何如何啊!我正鬱悶著呢。”
“那就跟我走把!”不知道從哪裡又變出一個茶壺,昊天一邊往杯子裡倒茶,一邊說道:“那一魂總是能還給你的。我們在地府等他百年。”把茶杯裡的茶湯一飲而盡,看著沁湄,昊天繼續說道:“你何必在這裡苦哈哈的等著?還有兩年呢!”
“可是。。。”沁湄抱著搶來的茶壺,聽著昊天的話,居然無法反駁。
“可是什麼呢?”昊天放下手裡的茶杯:“這幾十年,我們有好多事情可以做。你想去吃什麼,想去玩兒什麼,我都帶你去。你的那個年代,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嗎?走,我帶你看世界去!”
像是被昊天的話說動了,沁湄低頭沉思起來,她站了起來,走到一支梅枝前,看著那含苞待放的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