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許行空將法陣推進超臨界狀態就顯得有些早了,在缺少對手消耗的的情況下,進入超臨界狀態的法陣由於充足的燃料供給,竟然飛快的進入了實控狀態。
這失控的幽冥火獄雖然看上去嚇人,但是如果沒能將困在陣中的對手燒死也白搭,相反,過於強大的法陣只會快速的消耗外部能量以及節點的耐久,到時候怕是敵人沒有崩潰,法陣本身反倒要先崩潰了。
這點連賴振豪都看出來了,身為佈陣者的許行空又怎麼會不知道,雖然許行空不明白教會的人是一下就看出了幽冥火獄的虛實,瞬間就做出了正確的應對,還是歪打正著竟然正好卡住了法陣的要害,但不論如何,許行空現在都必須儘快做出應對,否則辛辛苦苦佈置的計劃就成了一個笑話。
雖然許行空和林曉楓都不是死要面子的人,但是許行空實在不想被有蘇瑾兒看低了自己和林曉楓,而且,這次突襲不成,教會有了準備再呼叫支援,下次再想偷襲恐怕就不可能了,若是正面開戰的話,結果先不論,單是時間的拖延就足夠產生種種變數了,這個結果許行空是不能接受的。
瞳孔中倒影的火焰越發洶湧,許行空咬了咬牙,雙手快速轉動了一圈,他的身周忽然出現了一個淡紅色的多邊形結界,接著身後的羽翼一扇,整個人忽然向下投入了火焰之中。
小路低聲驚呼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麼,現在阻止許行空已經晚了,小路皺了皺眉,隨即卻展顏一笑,看著多邊形結界外面綠色的火焰,輕輕的呼了口氣,拋開雜念,認真的看著前方,等待著闖過幽冥火獄陣法的一瞬。
幽冥火獄的火焰確實很邪門,就算有不斷從內部更新的結界隔絕,許行空還是覺得自己的元神傳來一陣陣的灼痛,這還是許行空使用了斬天劍構築的結界,如果使用純粹的法術,恐怕火焰帶給許行空的感受會更加刻骨銘心,事實上,這個由許行空佈置和催動的幽冥火獄,完全可以瞬間燒燬任何單純由法術構築的結界,除非這個施術者的層次遠高於許行空。
這恐怕也是教會選擇龜縮防守的根本原因,教會並不缺乏跟華夏獵妖者和妖族戰鬥的經驗,他們當然知道這個綠色火焰代表著什麼,對於願力體系的修者和憑依的怪來說在,這些綠色火焰是致命的存在。
正當許行空試圖穿過失控的法陣時,教會地下的一間密室之中,幾個綠眼高鼻的外國人正看著高座在上的一位紅衣主教,紅衣主教快要全禿的頭上扣著一頂小帽,兩鬢和耳朵上方環繞著一圈稀疏的銀髮,鬆弛的臉部面板上有許多老人斑,耷拉的眼皮遮住了眼睛,如果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看上去這個老傢伙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站立在下面的人左五右六有十一人,其中大部分是穿著神甫服的神父,另外三四個穿著灰色的夾克,像是清潔工的工作服,不過很顯然他們不可能是清潔工。
跟閉目養神的主教不同,站在下面的人雖然都不出聲,但是卻總是不時的向門口方向瞄上幾眼,或者凝神側耳傾聽,儘管他們努力的掩飾著,可是心中的強烈不安還是能從肢體的小動作和眼神中看出來。
終於,主教的眼皮抖了抖,然後喉嚨裡發出一陣痰鳴聲,呼嚕了兩下之後,主教幹扁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開口了:
“出去準備一下,我們的客人有些不耐煩了。”
“如您所願,大人。”
三個穿著夾克和兩名神父微微躬身應道,然後迅速的開啟門離開了,剩下的神父似乎都鬆了口氣,其中站的最靠近主教的神父眯著眼睛感覺了一下,猶豫了片刻終於開口道:
“大人,那邪惡的火焰並沒有減弱的趨勢,他們這時候闖進來也許別有企圖。”
紅衣主教眯著眼睛掃了那神父一眼,乾咳了一聲道:
“華夏人有句話,叫做剛不可久,跟我們經營了百年的防禦設施相比,臨時建立起來的法陣怎麼可能比我們的設施更持久,何況現在這邪惡的火焰如此旺盛,只會更快的耗竭法陣的節點,他們闖進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摧毀我們的防禦設施。”
剩下的神父都贊同的點了點頭,不過剛才發問的神父想了想還是小心的問道:
“大人,既然如此,您又為何讓約瑟芬他們主動出擊呢?連外面的邪惡火焰都無法傷害防禦設施分毫,就算他們闖進來近距離攻擊,更不可能對防禦設施造成傷害了。”
主教大人以為身上的看了看神父,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疲乏的靠在椅背上,聲音有些鬆散的回道:
“聖父與我們同在,所有異端必將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