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後,另一箭也已經上弦。
“爹爹!快射殺古刀!”安都宴慌忙之中,仍不忘要置古刀於死地。
骨力斐羅只是冷眼旁觀,邏珈雅菲心裡只乾著急。蒙王的箭射出去,唯一能幫古刀的只有古刀自己。
古刀一聲冷笑:“蒙王,放箭吧!反正我現在生不如死,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吱!吱!吱!”蒙王在慢慢拉弓,那響聲殺氣十足。
可是,拉到滿弓時,箭也沒有射出,因為蒙王並沒有鬆手。
“爹,你為何還在猶豫!放箭!馬上放箭,殺了古刀!”
可是,安都宴大叫幾聲後,蒙王反而把弓慢慢放下:“古刀,有人不讓我殺你。”
“誰?”古刀冷冷問道。
“就是你爹古道風。”蒙王嘆道,“他是與我一起出生入死幾十年的老朋友啊!”
數千士兵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人會明白蒙王此刻的想法。
蒙王忽然把箭對著邏珈雅菲。
“颼——!”
箭已經射向邏珈雅菲。
【一三一】拼死力戰
“啊!”
叫聲並不大,是邏珈雅菲發出來的。她架在蓉兒身上的劍已經落地,她的手臂已經被蒙王的箭貫穿過去,血慢慢染溼了周圍鮮豔的衣服。
與此同時,蒙王一聲令下,唐軍直接殺向骨力斐羅。
其實蒙王這一箭根本不可能讓邏珈雅菲放開蓉兒,也許會讓邏珈雅菲立即下手將蓉兒殺害,就算啞姑用身子擋在蓉兒面前,那血肉之軀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了刀劍的鋒利。
蒙王這一箭,無非是告訴古刀,他已經盡了最後一點做外公的責任。
骨力斐羅知道,就憑他這幾百士兵,如何能抵擋蒙王的大軍?便大叫:“大家給我死拼,為我們的族人而聖戰到底!”自己卻在亂軍中過去尋殺蓉兒。
高大的馬飛躍,四蹄踏著無數士兵的身子,古刀瘋了一般衝向骨力斐羅軍中。那把鋒利無比的刀向任何擋路的人砍去,一道道鮮血飛濺,溼透古刀的刀與衣服。為了蓉兒,他不顧一切地殺了上去。
回紇士兵已經明白了,當日他們心目中無比敬仰的伯酋,如今只剩下一把瘋狂殺人的刀!但他們沒有迴避,一一上前擋路,也一一被古刀的刀所殺。
安都宴心裡暗暗發笑,他終於看到古刀殺向回紇人了。回紇人心目中的戰神已經變成一個殺人的魔鬼,正與回紇人拼得兩敗俱傷。
邏珈雅菲拔下箭頭,不顧傷痛,喝令道:“不顧一切地擋住古刀!快!”其實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做的。她已經來不及想什麼了,血在流,淚也在流;傷在痛,心更是痛。
古刀的憤怒讓無數回紇士兵身首異處,安都宴的得意令無數唐軍如割韭般屠殺回紇人。
血從來沒有停止過,乾涸的戈壁已經被血滲透,沙塵凝結成稠漿。
然而,這一場廝殺,沒有人能達到他們的目的。
蒙王滅不了回紇族人、殺不了骨力斐羅與邏珈雅菲,安都宴除不掉如梗在喉的古刀。
骨力斐羅未能偷襲得了葛邏祿部,邏珈雅菲也沒有令古刀回心轉意。
古刀更沒有救出蓉兒也啞姑。
這一場廝殺來得兇猛,也嘎然而止。
所有人都聽到了無數馬嘶,無數刀槍劍戟如烏雲般密佈。
他們被千軍萬馬包圍了,那些奇特的盔甲特別搶眼。來者不是突厥的軍隊,是厲兵秣馬多年的吐蕃軍隊!
【一三二】意料之外
蒙王曾經盼望吐蕃軍隊進駐西域,還向吐蕃求助。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吐蕃軍隊如從天降,突然把他們包圍了。
豺狼未驅,又來虎豹。古刀心裡幾乎絕望!他不是擔心這些人都會被吐蕃軍隊所殺,也不是擔心自己會死,他擔心的是蓉兒。
如果古刀在祁連山下一直住著,不要替蓉兒找孃親,那麼這一切並不會發生。他只須與蓉兒、啞姑過著平靜的日子,沒有刀光劍影,也沒有生離死別。現在看來,那些日子將成為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這種日子,以後不會再有了。
古刀還對蓉兒說,帶她回江南去,永遠離開那個荒蕪的西域,永遠住在煙雨杏花的江南之中。眼前的一切讓他無限悲痛,也許,他將永遠不能帶蓉兒回去了。又或者,他也無法再抱一下蓉兒了!
蒙王的吃驚絲毫不亞於古刀。刀槍林立之中,有一個女人讓蒙王揪心之至——李蓉蓉已經被吐蕃人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