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漢青走了過來,躬了躬身:“殿下,請早些安眠,明晨要早起的。”
我嗯了一聲,舟總管站起身來,漢青為我放下了帳子。
他們腳步輕巧的退了開去。
我抱著被子,陷在柔軟的錦褥中。
意料之中。
甚至不需要理由。
他只是說,很抱歉。
不可以。
不需要理由。
因為拒絕這樣荒唐的請求,不需要理由。
完全是應該拒絕的,我知道,這是應該被拒絕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在說出口的時候,就預備好了被拒絕。
甚至在沒有說出口的時候,自己已經知道要被拒絕,所以,才一直沒有說。
身子慢慢縮了起來,手腳都蜷著,握著拳,可是手心裡什麼都沒有。
外面有微弱的,燈火的光。
空曠的飛天殿裡,只有我自己。
天很黑,但很快會再亮起來,明天一定會到來。我的命運,會走向一個什麼樣的方向。
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還以為自己會難以成眠,但是仍然很快的睡著了。
早上太陽昇起來的時候,我睜開了眼。
好象同之前的幾天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太陽依舊從東方升起,並不是世界末日。漢青照例來為我梳洗更衣。
衣服是我前幾天同那些舞服一起訂做的,大紅色的,衣襬不象其他的衣服一樣直拖到地上,前後兩片,長度只及腳踝,但是袖子非常寬,腰帶也極長。衣料象水一樣滑,可也不失挺括,穿在身上極舒適。
“殿下這衣裳……見天帝陛下的時候,可得換一件。”漢青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一句:“我把殿下正式的禮服都包好帶著,殿下記得要入席的時候,一定要換。”
“知道了,你都說了三遍了。”我伸手在他鼻子上撣了一下。
邁步向外走的時候,漢青在一邊還是說個沒完。
“人都已經集結好先出發了,衣服都是備好的,鞋子也都試過了很合適,殿下說的,為了美觀而讓他們暫時全束起頭髮,我也已經吩咐過了。殿下前天讓我找的笛子,我找了十三支,長短音色各各不一,可是殿下昨天沒來及試,等下我們在車上,殿下可以趁空兒試一試,看到底要哪一枝。其實照我說殿下練習的時候用的短笛就很好,音色很悅耳的。雖然……殿下真的要吹麼?楊公子的簫技珠玉在前,我們也來吹管樂,似乎有些……”
“少點自知之明?”我笑了,停下腳看看他:“吹得不好,就不能吹了?技巧當然比不上他,但是曲子保證他是沒聽過。對了,昨天最後一次排練,你沒看吧……要是看了,可能不會勸我了。要說呢,其實我這個節目,就在於獨特二字上,精緻不精緻,那是另外一回事。”
漢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還是提醒:“殿下記得入席時一定要換禮服。”
我倒……
他也緊張得要死呢。
我們站在大門口的石階上,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映得身上那件紅衣服似火般耀眼。風從腳底捲上來,吹得衣帶廣袖飄飄擺擺。
忽然有人從身後抓住了我的肩膀,嚇了我一跳。
“舟……舟總管?”他幹嘛突然抓著我?
他目光從來沒有這樣凌厲過,定定看著我,手勁好大,抓得我臂膀生疼。
“我……一時失儀,請殿下別介意。”他慢慢鬆開了手,轉過頭去。
可能他也……為我緊張吧。
其實我也緊張,但是緊張幫不了我。
“好啦,出發吧。”我輕快地說:“我還真想見見輝月殿下的相貌呢,人人都說我喜歡著他,可是我居然連他長什麼樣子還不知道呢,多可笑。”
漢青板著臉:“殿下,這個笑話一點不可笑。”
“嘻嘻,是麼……”我搔搔頭:“最近沒大幽默感哦……這個生日慶不是晚上才開始麼,我們不如吃過午餐再去啊。”
漢青白我一眼,沒說話。
“不可以麼?那,早去也有早去的好處,嘻嘻,輝月殿今天應該有難得一見的美食吧?”我兩眼放光:“有沒有瓊漿玉液不老蟠桃……”
“您這都是些什麼和什麼啊……胡說八道。”漢青為我緊了緊腰帶。風颳得我衣袍烈烈有聲,帶子有些滑散了:“晚上的正席正然有難得的美食。不過下午基本上沒人有心思吃東西,都在預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