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身體軟垂任我抱住。
心裡有濃重的無力的感覺。
在這無邊無際的深水裡,我能不能保護得了他?
行雲,我該怎麼做?
環抱他的手臂慢慢收緊,我只能盡力的,去保護他。
太久得不到空氣,漸漸有了要窒息的感覺覺。
湍急的暗流,將我們推向不知名的方向。
浮沉不由已,隨波逐流的飄蕩在深水中。
看不到光,踩不到底。
不知道這水會將我們帶向何方。
胸口悶痛,漸漸覺得手足無力。
口鼻閉塞,靈力漸弱。
我慢慢睜開眼。
難道墮天湖中真的是從無生還?
我並不可惜自己,是我自己選擇死亡,可是輝月不該被我牽連。
象是一場幻覺。
象是做了一場太真實,太身臨其境的夢。
我只是個普通人,卻遇到不普通的境遇。
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遇到可以付出生命去愛的行雲。
我的生命要走到終結了麼?
可是輝月不該在這裡喪生……他不應該因為我而喪命。
朦朦朧朧的淡銀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陡然亮了起來。雖然微弱,卻讓黑寂已久的眼前豁然明朗。
我睜大了眼睛,看到那淡淡的微光,發自我自己的身上。
漆黑的深水之下,看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升起銀色的光暈,融融淡淡,並不耀眼,也不讓人覺得溫暖。
就象是冰雪的光。
輝月的身子在水中飄蕩,雙目緊閉,長髮漫舞。
用盡全力地抱住他,為他渡氣。
他的身子在陰寒的水中又漸漸失去了溫度。
感覺到他胸口的起伏變得緩慢而微弱,生命的跡象是要被水流沖刷殆盡。
不!
身體緊緊的相貼,靈力凝成一線從他的胸口透進去。
輝月不要死!
不能死!
身體所發出來的光芒更亮了。
看到自己的身體,慢慢起了變化。
不是錯覺,不是暈眩感亂。
肌膚有些尖銳細密的疼痛。
是真的,看到了銀色的細鱗,慢慢的罩住了平滑的肌膚。
抱著輝月的手慢慢的蜷縮變型,指變得彎而枯,形似尖爪。
象是科幻的電影,一個人,變成了一條傳說中的,細頎修長的銀龍。
碎銀鞭還緊緊繞在身體上,輝月伏貼在我的身體上,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溫度和重量。
不再是肌膚相貼。
隔著一層細密的鱗。
原來他們真的沒說錯。
這具身體,真的不是人。
象是飛鳥臨空,游魚入水。
靈覺從未有如此充盈過,眼耳都象是與身邊的水化作了一體。水流的每個細微的漩渦,石壁上每個可能成為陷阱的尖突之處,陡然間在頭腦中全部明晰。
隱隱約約知道,自己不會在這水中喪命。
任誰也沒有聽說過,有淹死的魚吧。
或者說是跌死的鳥。
荒謬的感覺浮上來。
想死的人,卻偏偏沒有死。
而不該死的人,現在卻生死未卜。
不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只是輝月與我不同,無論如何不能再讓他一直這樣停留在水中。
身子輕輕擺動,無聲而迅捷地向前游去。
看到天光的時候,心中的欣喜無法言喻。
身體隨著心意而改變。
銀鱗消退,四肢重新清晰分明。
我拖著輝月靠上了淺灘。
先去摸他的胸口。
還好,還在微微起伏。
極目四顧,我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得去有人煙的地方,找大夫找藥。
輝月情勢危急,就算我是外行不懂太多醫理都可以看出來。
想著要護他心脈,可是並不太懂得該如何做。
試著渡氣給他,拼命的從命門處給他運送靈力,都如泥牛入海。
輝月……
我把他身上的水設法弄乾,背在背上,看著四下裡一片荒野,決定沿著這條河向下遊走。
無論何時何地,水總是生命之源,人煙總不會離水源太遠。
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