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興平元年,春三月。
袁耀率袁軍各部主力總計五萬餘眾,發起對盤踞皖城劉勳勢力的進攻,其對外則宣稱十萬之眾,兵鋒之浩大,好不令人感到畏懼。
隨著袁軍齊整整的列陣迅速向皖城逼近時,那一股股所壓迫的凌厲氣勢無不讓劉勳麾下各部將士感受到恐懼,被濃濃的氣場予以震懾。
這還是由於袁耀一向秉承的是“兵在於精而不在多”的指導思想。
不然,以雷薄率部前來依附的數量,早已是十多萬餘眾的大軍。
但強行十餘萬人沒有絲毫的必要。
因為,步軍征戰得講究陣型,將部分戰力低下或者老弱婦孺編入軍中,戰時除了受到戰場恐懼衝破己方陣型從而讓敵方找到可乘之機趁勢大破以外,恐怕並無第二條出路。
對於此,袁耀卻是做出了抉擇。
從雷薄等各部中挑選可戰之士編入軍中,至於其餘士卒則全權送往合肥、成德一帶交由劉馥安頓,以充實人口,進行屯田。
五日以後。
數萬大軍透過綿陽不絕的泥濘山間小道,前部兵鋒先行直指皖城城下。
此刻,劉勳身席戰甲,腰懸利劍,雙手撫在城垛上靜靜的目視著下方袁軍各部的集結,瞧著那人頭滾滾的人影。
劉勳麾下諸將都不由一震。
袁軍此刻所展現而出的兵鋒、聲勢都無比強勁。
劉勳亦是劍眉一凝,眉宇間皺眉不已,他原本信心滿滿的放出狠話,縱然袁耀親自率眾來襲,他亦是不懼。
但他卻未料到,以雷薄為首的各大山間賊匪勢力竟然會如此輕易的便歸附了袁氏旗下。
致使袁軍麾下軍力,聲勢目前相較之前極大的提升了。
依現下的局勢而言,劉勳心下也很清楚,自己恐怕不日之間必然會大敗。
縱然他固守堅城,可面對著袁軍各部數倍於己的兵力優勢,也難以久持。
畢竟,以他的實力尚且固守皖城不易,其餘地區則壓根無法分兵防護,權衡利弊下,只得選擇性棄之!
能夠想象,待袁軍各部集結完畢以後,勢必會發揮兵力優勢進行圍城,然後再行分兵攻取皖城周邊的城邑,以達到孤立皖城的戰略意圖。
皖城雖是廬江郡治,亦是接連尋陽、彭澤的重要城鎮,但此城獨特的地理位置便註定了唯有依存皖口港方才能長存。
皖口接連長江,是長江已南的江東之地與江北的連線要道。
此地若失,則皖城危!
聯想著此種種情況,劉勳忽然是心下一口氣沉下,彷彿是做了何等決定一般,眼神陡然瞬間堅定起來,雙眸中好似產生著何等信念一般。
“諸將聽令,速速集結部眾,與我率眾出城一戰。”
“喏。”
號令剛一傳下,傳令官便迅速前去傳令。
可從旁的幕僚眼中卻是流露出一絲不解,遂急忙拱手勸誡著:
“主公,為何率部出擊?”
“現下敵軍兵力眾多,且聲勢浩大,反觀我軍在兵力上卻是絲毫不佔據任何的優勢。”
“以弱兵之師出城對抗強敵,此……”
想了想,幕僚終究還是將最後的那句“殊為不智”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但幕僚臉上間所展露而出的大急之色卻是肉眼可見。
他要竭力阻止劉勳出城與袁軍野戰。
聞言,劉勳抽回拔劍的右臂,雙眸方才瞟向一側的幕僚,遂沉聲道:
“不,此戰必須出城襲擊袁軍,以挫其銳氣,令我軍將士的軍心士氣熱烈高漲,如此方才能有久守的資本。”
“不然,待皖城一旦被團團圍困為孤城以後,那我軍便當真回天乏術也!”
說罷,劉勳眼神又彷彿忽然明亮起來,肅聲道:
“何況,這是我軍出城襲擊袁軍的唯一機會了。”
“若此時不趁敵軍集結之際,尚且立足不穩的時刻突然發動一場突襲,那待敵方完全在城下立足,那將毫無勝算矣!”
話音落罷。
幕僚徐徐瞟向劉勳眼神內所閃爍著的堅決目光,遂不再勸。
他知曉,劉勳已經是心意已決,多說無益。
見狀,幕僚也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遂道:
“那就預祝主公此次出戰能夠大挫敵軍銳氣,大勝而歸了。”
雖然幕僚對於出戰的勝算極其悲觀,但作為此刻出戰的關鍵之際,他也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