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最前線修築有長城,可在軍事力量極其薄弱的環境下,壓根無法抗衡胡人鐵騎的攻勢。”
此刻間,張濟從斥候所刺探收集到的戰報之中徐徐得到了以下訊息。
這一刻,張濟似乎已經有所明白。
固然是幷州之地,亦是危機四伏啊!
塞外胡人時刻伸出尖銳的獠牙,似乎是在等待再度南侵的機會。
這還只是外部威脅。
就在他克復晉陽的同時,段煨方面亦是傳來了求援信。
信中所述:段煨其軍在河東平陽、臨汾地區遭受到匈奴人的抵禦。
然,當匈奴單于於夫羅亦是一向與張揚私交甚好,當聽聞到段煨竟是意圖北上征伐張揚過後,他自是很講義氣的立即集結部落兒郎陳兵於臨汾北岸。
以憑險據守,抵擋段煨軍的進攻。
由於匈奴人佔據地利,且段煨麾下部曲並不佔據優勢,攻擊交鋒了數次,卻是並未佔到多少便宜。
並且,隨著張濟的原駐地被西涼軍予以摧毀過後,李傕自然也並未忘記了段煨。
在段煨幾乎是傾巢而出的情況下,後方駐地無比空虛,面對著數倍於己的西涼軍又焉能所抵擋?
現如今,段煨北上征伐並未取得實質性的進展,後方亦是被打擊的情況下,已經是陷入了進退失據的境地。
聽聞張濟那面突破了壺關天險,且據有了晉陽等周遭地界時,段煨自然將目光對準了他這位昔日的同僚。
眼瞧著段煨的求援信箋,張濟略做沉思,卻是有些犯了難。
不知究竟是否應當相助段煨此人?
沉吟一番,他不由再度尋來了蔣幹,遂緩緩將此則大概情況告知。
話畢,張濟眼中不由浮現出一絲期待之色,遂相問著:“不知先生以為,對於段煨的求援,本將是否應援?”
一席話音落罷。
此時間,蔣幹聽聞後卻是浮現出一絲意料不到的神情。
他也是沒有想到。
針對於此事,張濟竟會請教自己的建議。
不過,驚奇歸驚奇,蔣幹自然也明白,若是段煨所部敗於此,那接下來的計劃將不利於己方的進行。
段煨、張濟,黑山軍三家瓜分幷州。
各方相互聯合而又互相制衡,提防。
此方才是袁耀與魯肅所謀劃希望看到的局面。
這是最關鍵的因素。
其次,若是段煨告破,幷州只剩下張濟勢力的話,恐怕以他的能力,也難以獨自整合幷州各方猶如亂入一團亂麻的情況。
多一方勢力,便多一方底氣。
何況,袁耀還需藉助段、張兩家合力屯兵北岸,以便隨時威脅西涼軍關中方面的統治。
若是此刻段煨被予以消滅,此自然是極其不符合己方的計劃以及預期的。
心下權衡著利弊,蔣幹亦是漸漸有了決策。
他沉思一番,遂流露出一絲彷彿為張濟所考慮的神情,以嚴肅的語氣分析著:“將軍,幹以為,必要相助段煨所部,令其能夠奪佔幷州西部地帶。”
“不然,將軍所面臨的處境將危矣!”
“嗯?先生,此話何意?”
耳聞著蔣幹此席話音,張濟一雙鷹目半睜半合,卻不由流露出數分不解之色,遂徐徐相問著。
“將軍,您與段煨曾經乃是同僚,想來雙方交情不淺,若能助其侵佔西部地帶的城邑。”
“則將軍與之便可據幷州之地而抗衡四方來犯之敵!”
“可將軍試想一番,若是今日坐視段煨滅亡,那將軍是否已經準備好能夠獨自抗衡幷州的各方勢力。”
“諸如塞外胡人的劫掠,以及藏兵於八百里太行山的百萬黑山軍,甚至,還要提防欲要從蒲坂津渡河來襲的大舉西涼軍。”
“將軍以為,憑個人之力,是否能抵擋之?”
一記震耳欲聾的響聲,蔣幹徐徐講解著。
面上神情亦是十分逼真,好似真是為張濟著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