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初平三年夏,南陽郡,宛城。
軍校場。
此時校場四周甲士林立,各執長戈,巍然不動的屹立著,以震四方。
校場正中則是一支全副武裝,身著戰甲、身背箭壺,腰掛尖刀的數千軍士手持著長戈、戰戟等兵器結著戰陣操練著,吼聲如潮,殺聲震天。
將臺上。
席位跪坐著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他身席華麗的錦衣,披頭束髮,面如冠玉,紅唇白齒,身長約莫八尺左右,此刻的他雖面帶著數分愁容,但仍不失為偏偏公子,目光俯視下方靜靜看著軍士們的操練。
此少年正是當今天下實力極其強盛的諸侯袁術袁公路的嫡長子袁耀,但此袁耀非彼袁耀,早在一月之前,就已經被一位後世的光榮穿越者奪舍了。
“公子啊,您不要練兵了呀,這一個月您忽然性情大變,整日混于軍旅而不務正業,主公都已經發怒幾次了,務必讓小人勸住公子您不要在如此了呀!”
此刻就在袁耀心緒不寧之際,一旁身著青衣噗帽的人不由絮絮叨叨著,腔調都好似要哭了般。
此話落下。
袁耀狂翻白眼,無奈至極,特麼的……我糾集部眾好好練兵竟然是不務正業,非要我像原主一樣整日做那遊手好閒、胡作非為的紈絝子弟才叫幹正經事嗎?
隨即,他目光瞟了瞟此人數眼。
此人乃是袁家的家僕兼護衛,自從他記事起便奉袁術之意前來照顧他起居以及護衛周全。
“哼,袁焦,你咋咋呼呼成何體統?本公子練兵乃是為了大計,你懂什麼?”
袁耀冷哼一聲,沉聲喝道。
聞言,袁焦眼見自家公子滿含怒氣,雖有些畏懼,但一想到主公袁術早已嚴令阻止袁耀練兵,隨即悶著臉充斥著數分不失尷尬的笑容勸道:“公子呀,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主公知曉公子您不聽勸執意練兵的話,不僅公子遭殃,小人也會被打死的呀……”
“……”
“滾,別打擾本公子。”
一陣無語,袁耀佯裝發怒吼了幾句,隨即面上又露著數分無奈之色,自家這便宜老爹不知是否從小出生於大家族的原因,貴為世家子,不太喜歡他接觸軍旅。
這不正在阻止他入軍旅呢。
從家僕袁焦的勸話中袁耀窺破出如下資訊,自家便宜老爹對自己練兵一事極為惱火,故而才嚴令袁焦時刻勸說其改變心意,並引導他多多讀書,日後好結交天下大儒、士族階層。
“老爹呀老爹,你可否知曉這是非常時期,再不抓緊練兵提升士卒的戰力,你馬上就要被那曹孟德給打得四處跑路了呀。”
一時,袁耀思緒萬千,暗暗沉吟著。
他上月穿越過來之時,得知自己了成為袁術嫡長子本還挺欣喜異常的,畢竟只要阻止老爹不犯那幾個致命錯誤,自己的這太子之位就穩了。
可當他得知這已經是初平二年以後,滿腔的笑容都不由凝固了。
“……什麼鬼,初平二年,這特麼孫堅都戰死襄陽了啊,軍中唯一能稱為大將之才的猛將陣亡了,那還打啥?”
當時的袁耀得到這訊息後,滿腔的悲憤不說,對這個世界都不看好了……但既來之則安之,吐槽歸吐槽,日子終歸還是要過下去的!
好不容易袁耀擺脫了原主紈絝的形象,開始整日混跡軍旅並親自募兵進行操練,但自家老爹卻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不允。
這一月來,袁焦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勸阻他了。
一念於此,他又不由沉思到了這段時日以來思慮已久的問題:“自孫堅陣亡以後,老爹還想鯨吞荊州的夢想幾乎便化為了泡影,原本那劉表初上任不久還政局不穩,但卻隨著斬殺孫堅的赫赫聲威,幾乎瞬間奠定了於荊襄士林中的地位。”
“現一方面初逢敗仗,軍心士氣低落,另一面荊州士人也斷然會力保劉表,南征是沒辦法繼續了。”
想到此處,袁耀又不由濃濃沉吟著:“但荊州不取,佔據南陽就很麻煩。”
這個問題袁耀也已經思索了許久。
他覺得目前為止己方已經不適合繼續以南陽郡為根基了。
若能吞併荊襄以其為基,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但恰恰是取不下來,問題就不小了。
南陽郡,地處荊襄已北與兗、豫、淮相鄰,乃兵家之必爭要地,且與關中相接,直面那令眾諸侯聞風喪膽的西涼鐵騎,這不是啥好兆頭。
照此看來,如今南陽已經呈四面皆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