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前,數架案几拼接一團組成了諾大的案桌,而桌案上此刻正擺放著一碟蝶豐盛的食物,周遭僕人還不停來往於廚間端著菜餚。
但是有例外,一年紀約莫十五左右的女子,身系淺色長裙,秀髮以簪子夾住,面上只塗抹了些許淡妝,那活靈活現的美眸,卻彷彿美若天仙般,此刻卻在悄悄的盯著一碟蝶豐盛的菜餚直流口水,胃裡蠕動不已。
她細細盯凝許久,正準備伸手前去偷腥,卻忽然身後一陣嚴厲的聲響響起:“婉兒。”
“母親。”
聞聽著這話音,女子連忙抽回手左顧右盼,輕聲叫喚著。
而此時迎面走來的一人則身著秀衣,頭髮盤起的中年婦女,雖已是年過三旬的年紀,但就美貌而言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婉兒。你大兄都還沒到,怎麼又準備偷吃了?”
中年婦人趨步走近躬身將菜餚擺放案桌上,隨即望著女子說著。
“這這……母……母親,我沒有……”
一時間,女子就仿若做錯了事般,支支吾吾半天回不上來。
好在忽然一人奔入廳堂,正是先前的侍衛統領袁晨,隨即拱手道:“啟稟夫人。小人已將公子迎了回來。”
耳聽著自家兄長回來了,袁婉未免尷尬,頓時心生一計,連忙道:“母親,既然兄長回來了,那孩兒立即前往別苑尋父親用餐。”
話落,她便羞著紅彤彤的臉小跑離開了。
“這丫頭,唉……”
瞧著袁婉的性子,中年婦人也不由搖了搖頭。
片刻後。
袁耀步入廳前,拱手作揖道:“孩兒參見母親。”
此中年婦女正是袁耀生母,亦是司隸校尉馮方之女,袁術正妻。
“你這孩子出去多日不回來,不知道母親多麼掛念你嗎?”
瞧著袁耀平安回返,馮氏才不由長舒一口氣,面帶著思念以及一絲笑容道。
“母親。孩兒這不是長大了嗎,想著也該為父親分憂才是,故此便深入軍營親自主持操練軍士,這幾日來恰逢軍務繁忙索性便住於營間,也方便處理事務,倒是讓母親掛念了。”
袁耀這話就說得極為漂亮了,頓時間便讓馮氏不知如何應對了,沉默半響,只得嘆息道:“唉。入座吧,飯菜都涼了。”
瞧著廳前無人,袁耀不由問著:“母親。婉兒呢?”
“這丫頭呀。她見你回來了,便去別苑尋你父親了。”
說到這裡,馮氏不由詢問著:“耀兒。對了,你與你父親這幾日是否鬧矛盾了?”
“沒有沒有。”
話落,袁耀連忙揮手否認著,但見其一臉的不信,卻不由解釋著:“母親。孩兒只是與父親在公事上有些分歧罷了,沒事的。”
瞧著他神色自若,馮氏遂也不太過問了。
席間。
袁術,袁耀父子二人對立而座用餐,只是袁術看見袁耀便是一副怒氣衝衝的神色,顯然是餘怒未消。
袁耀也故作低頭用食,卻也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此等不尋常,身處一旁的袁婉卻看得清楚,不由湊到袁術身旁搖搖胳膊肘,說著:“父親。您不是想念大兄,自己抹不開面才讓母親派遣袁統領前去請兄長回府,現在兄長回來了,您怎麼做這神色啊?”
“婉兒。”
“小孩子家,少說話。”
一時,袁術頓時板著臉呵斥了一句,隨即彷彿事情洩露一般,卻越發不敢抬首望著袁耀了。
袁婉悶悶不樂回到席位繼續用餐。
而此時袁耀卻從其妹這一番尋常話語中明白了點什麼。
原來敢情不是自家母親請自己回府,而是他這便宜老爹啊。
“父親啊。您想念孩兒便直言相告嘛,還搞這彎彎繞,打著母親的名義請我回來。”
“閉嘴。”
袁耀一時卻笑著打趣著,袁術也故作呵斥一番。
這表情在袁耀看來不似呵斥,反而是傲嬌無比。
“老爹這是原諒我前幾日的行為了,還是尋我有何要事相商?”
另一面,袁耀用餐的同時也不由暗自沉吟著。
懷著心事用餐結束,袁耀徑直抵達了主臥,找到了其父:“父親。我們父子間該好好聊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