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出去,會冷的。”他飄來不痛不癢、不鹹不淡的一句。
是啊,會冷,的確會冷,怎會這樣的冷?我抱臂自暖……”啊!”全身上下清光溜溜,誰不會冷?
顧不得理會那廝的一臉邪笑,我將散在矮榻下的衣衫悉數揀起,一層層向身上包裹。但都穿完了,卻發現仍少了什麼。
“在這裡。”他勾起椅上的短襖,“過來,我幫你穿上。”
“你扔過來就好。”
“過來。”不是命令,他道,低淳的嗓音如琴音拂耳。
我不相信他有幫我著衣的好心,但也曉得他不會如我的願扔它過來,只得蹭了過去,“給我。”
“親我一下。”他俯下臉,“親了我,就幫你穿衣。”
我登時一氣:“小海不要它了!”
“唉,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小氣丫頭。”他拉住我,架我的臂,當真給我披襖穿衣,並盤扣繫帶,煞是仔細。
我納悶望著眼前人,懷疑這個是不是被邪魂附了軀的怪物。
“穿好了。”他一笑,我尚感不妙,他的唇已再覆來,不復先前的濃烈,細柔如綢緞過境,卻仍是在小海口內注滿了屬於他的清洌氣息,最後,以一記輕咬結束,“為你穿衣不說,還會親你,本公子就比你大方多了是不是?”
“……討厭!討厭討厭!“就知道,狐狸總歸是狐狸!
“傻丫頭。”他壞壞低笑又如琴音沉散,“走,我帶你去見你的婆婆。”
馮婆婆尚在睡。我摸著婆婆手,凝視她雖有削瘦但氣色紅潤的頰,一顆心真正安穩下來。“為她醫治的是無雲大師。”秋長風在旁道。
他的言下之意,婆婆是無雲大師在號脈診療!以大師的見多識廣德高望重,不會同於那些醫者大夫的大驚小怪,縱算明察有異,亦會沉默緘聲口“另外兩個孩子呢?”不需再為婆婆懸心,終有閒情掛念一下小臭冰和小嬋玉。
“在隔壁帳裡,他們一直守在這張榻邊,精神不支睡下了,才被人抱了下去。”
聽著他的娓娓釋疑,由不得小海再次持疑:這是秋長風沒錯麼?“公子,您今兒個出門沒遇上什麼古怪東西罷?”
他眸倏眯起,“你想說什麼?”
如果小海夠聰明,便該適可而止,但挑釁躍躍欲試,忍不住啊。“突然變得很善良的樣子,小海惟恐公子被什麼東西給附了體……”
“臭丫頭!”他像是早早就蓄勢待發,遽然出掌就把我攫住,“一年不見!膽子見長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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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婆婆醒來,誰知這個秋長風會做出什麼事來?饒是如此,被婆婆張眼就看見她的小海被一隻狐狸痛吃嘴兒,也足夠小海鬱悶羞惱的了。
“婆婆。”我不敢去看馮婆婆的眼睛, 只端來侍從放在案上的參湯,“婆婆喝湯。”
馮婆婆嘆息一聲, “小海,你喜歡他是不是?”
“婆婆……”“小海,他不適合你。”
“……我知道。”
“婆婆也知道,這世上男女感情的發生,多不是因為適合。你是一個如此嬌嫩討喜的人兒,一日日看著你,有誰會不喜歡?婆婆也希望,有人能會替婆婆疼你愛你,但,婆婆不認為他會是那個人口”
“……小海明白。”
“唉~”馮婆婆又嘆氣了。 “但他並不是一個容易拒絕的人,是麼?”
“婆婆,不談他了,喝湯好不好?”小海是駝鳥,不到最後需要面對的那一刻,就不想面對。
看著馮婆婆將湯一飲而盡!我籲出氣來,思度著遇見天女的事要不要現在就和婆婆提起。我可以料想,婆婆曉得了我的莽撞,定然有一番擔憂……還是!稍後再說?
“怎麼了?”婆婆撫上我的發頂,“因為婆婆方才的話,不高興了?”
“小海是在想,婆婆為何會病了?”讓婆婆憂心的事,還是待婆婆身子恢復完會後再說罷。“您是不是為了小臭冰?”
我噘嘴樣氣!是為撒嬌邀寵,卻詫見馮婆婆的臉色分外凝重,“小海!小川的病,並不簡單。”
“不簡單?”那塊臭冰不就是底子弱些,動輒傷風感冒而已麼?
“他的體內!有濃重的陰寒之氣。在那邊時,每年都需要天……你的姐姐為他施法醫治,而且!需食用千年人參為藥引。病情一度已得到控制。但自來這邊!斷了施醫不說,又哪有千年人參可用?以致近來已呈復發之勢。我那日,只是試著為他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