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鬼模樣,還要死皮賴臉的住在人家家中調養……
想想她都有種想死的感覺。
然而她是怕死的人,她心裡清楚,此刻她這種模樣,除了楊氏好心眼能讓她留下來,別家誰敢收留她?
真是報應不爽啊……
她心中暗自嘆氣,還得忍痛點頭道:“那就請您代我謝過老太太……”
“代你?如何代?”霍天佑嘴角勾了一抹冷笑,慢聲道:“大太太應該聽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句話吧,自己犯下的錯,還是自己去面對吧,別人誰都幫不了你。”言畢,一撫衣袖,轉身道:“如今你這幅模樣,這府中上下的丫鬟只怕也沒人敢來伺候你了,我會另外安排人來照看你的……”言畢,施施然而去。
這幾句話他說的毫無人情味,聽在潘大太太耳朵裡,猶如剜心剔骨一般的疼。
然而霍天佑說的並沒有錯,她現在這個樣子。誰還敢接近她?莫說是旁人,就連她自己都害怕自己……
楊氏帶著吳氏也匆匆趕來,不過吳成和霍天佑沒有讓她們進去,吳成勸道:“雖說傷口是處理過了,但是那場面您二位還是別進去瞧了,怪嚇人的。”又道:“二公子他把自己身邊的幾個婢子調過來照看潘大太太了,她們膽子大,比咱們府上那些膽小的強。”
楊氏立刻搖頭道:“這可使不得,你身邊也需要人伺候著,她們過來了。誰來伺候你?”一壁吩咐自己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道:“這幾日你們去照看潘大太太吧。她只是受傷了,沒什麼可怕的。”
那幾個丫鬟口內雖然應是,可心裡一個個都暗自叫苦不迭,怕的要命。
霍天佑看在眼裡。只微微一笑道:“不必。您不必和我客氣。我身邊還有雙瑞雙喜他們,他們伺候我就行。”
那幾個丫鬟如蒙大赦,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楊氏還要再推辭。卻被吳氏扯了扯衣角,小聲道:“既然二公子有心,您就依了他吧。”心裡卻越來越覺得霍天佑這個人確實不錯,不管他是不是刻意表現,能在危難時候這樣出手幫忙,也算是極難得的。
吳氏頭一次大大方方的衝著霍天佑投以笑容。
霍天佑幾乎呆了,許久才回過神,面上竟然還有些不好意思。
楊氏聽了吳氏的話,便也不再推辭,只好道:“那行,那就讓我身邊的冬兒和夏兒去服侍你吧,她們雖然手腳粗苯些,端茶倒水的活計倒也能做好。”
吳氏衝著霍天佑輕輕點了點頭。
霍天佑會意,立刻笑著道:“那就多謝您了。”
楊氏揚唇滿意的笑了笑,也不再提進去看潘大太太的事情,只是說道:“潘家應該很快就會來人吧,到時候若是可以,就讓他們把人接走,總是留在我們府上也不是事情……”
眾人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不過潘家人比楊氏預期的來的要快,才過了晌午不多時, 三輛馬車就浩浩蕩蕩而來。
這一次是潘大老爺親自帶了人前來,潘家二房,潘家三房,都派了人過來。
十幾個男男女女一下子立在了花廳裡,廳房的空間亦變的狹小。
連空氣都變的緊張起來。
楊氏端坐椅上,她面上倒是沒有太大波瀾,只是很自然的輕輕啜飲熱茶,說道:“這次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不過好在人保住了一條命,倒是一件萬幸的事情。”
“萬幸?人都成那樣了,還萬幸?”當中有個穿著銀紅色對襟褙子的高挑婦人抽著嘴角說了一句,那人正是潘大太太的大兒媳婦劉氏。
吳氏聽著這話不痛快,立刻不動聲色道:“聽你這意思,難不成人死了才是萬幸的事情?”
那劉氏也是個蠢貨,竟不知天高地厚的回嘴道:“我可沒那個意思,只是好好一個人,跑到貴府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依我看,這件事情必定有蹊蹺。”那劉氏將蹊蹺二字點的極重,似是從齒縫間擠出來的一般。
吳氏有些生氣,正要回擊,卻聽楊氏淡淡道:“蹊蹺?”她輕輕一笑,目光看向潘大老爺。
潘大老爺年逾五旬,身上穿著褐色長袍,著同色系福字紋的馬甲,坐在那裡一派精明模樣。
楊氏只淡淡道:“對,我們也覺得這件事情蹊蹺的很,忽然間,我們家就來了一堆人逼著我兒子成親,說我兒子在外頭拈花惹草……”她輕輕一笑道:“虧得有霍二公子出面查證,若不然,我兒子還不知道要蒙受怎樣的不白之冤呢。”
那劉氏眼睛掃過霍天佑,立刻就和悶葫蘆似的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