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榭院的正房裡頭,陸淑怡和陸淑靜端坐在地上的錦杌上陪著吳氏和楊氏說話,陸二老爺、吳成和陸文傑坐在一側的椅子上喝茶。
說起昨日去大慈寺的事情,陸淑靜稍顯激動,笑道:“昨兒個可真是好玩,山裡頭景色真美,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次吃外頭的野果子,頭一次在雪地裡刨柴火……”
吳氏笑著喝一口茶,溫言道:“你這孩子,一到了外頭就玩瘋了,我看往後可是不能放你出去玩,再玩就收不住心了。”
陸淑靜撅了撅嘴:“天天待在房裡頭,我都快悶死了……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您還不讓我玩。”
陸二老爺聽了好笑道:“往後一個月你就在房裡待著,我看悶死悶不死。”
陸文傑聽的呵呵笑著,不忘湊趣兒的吐出兩個字:“活該。”
吳氏和楊氏忍不住笑了起來。
陸淑靜撅著嘴起身往楊氏身上膩:“您聽聽,父親要禁我的足呢,外祖母,您可得給我做主。”
楊氏笑的臉兒紅撲撲的。
趁著大家都高興的時候,陸淑怡忙上前挽了楊氏的胳膊,挨著她仰著臉道:“外祖母,我求您件事兒好不好?”
楊氏捏著她的手笑道:“說吧,我們三丫頭想要什麼?”又道:“只要外祖母這裡有的,都給你。”
“外祖母好偏心……”陸淑靜立刻扁嘴,一臉委屈道:“您只給姐姐好東西,偏心。”
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吳氏抿嘴道:“要說起來我才該委屈呢,我當了你們外祖母多少年的閨女了,你們外祖母都沒對我這般大方過呢!”
楊氏聽後樂的直不起腰。
陸淑怡見時機成熟,這才抱著楊氏的胳膊道:“今兒一早我身邊的丫頭盼兒來找我說了件事兒,她說她孃舅的兒子得了病,現在急需用銀子……”
“哦,原來是這樣的事兒啊……人命關天的事情,該幫,用多少銀子你說,外祖母給你。”楊氏不待陸淑怡把話說完,就開了口要給銀子。
陸淑怡笑著搖頭:“您先別大方啊,聽我把話說完。”陸淑怡順手從桌上端起茶盞恭恭敬敬的遞給楊氏,笑吟吟道:“盼兒的孃舅家開了一間米糧鋪子,就在鎮子東街上。他孃舅說兒子病,鋪子便也不想打理了,想兌出去。”眼眸微動,她撒個嬌道:“我想著您不是做米糧生意的嗎……乾脆收了他的鋪子得了,也免得他們再找下家。若是遇到不知根知底的,難免被人騙了。”
此言一出,吳氏立刻斥道:“你這孩子,生意上的事情豈是你說的這麼簡單的事情。”
吳氏心道,一間鋪子少說也是上千兩的事情,怎麼信口就來?
陸淑怡撇了撇嘴,並沒有放棄,而是伸了伸脖子繼續說服道:“我知道您擔心什麼,我已經問過盼兒了,她孃舅家的米糧鋪子沒有虧空,也沒有債務,每年還能賺些銀子餬口。若是外祖母買了,也可以繼續交給他們鋪子裡的掌櫃的經營啊,有何不可?反正都是賺錢的買賣,外祖母為什麼不能收了鋪子?”
“虧空”“債務”這樣生意上才用的詞兒忽然從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子口中蹦出來,眾人著實一陣吃驚。
在吳氏看來,生意上的事情本就不是女子該插手的。
她有些不高興,立刻沉聲道:“我看這個盼兒留不得,儘教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目光一轉,對陸二老爺道:“您看盼兒留得留不得?要是留不得,早些打發出去。”
盼兒在外間聽的心咕咚咕咚亂跳,生怕一個岔子她就丟了這麼好的差事。
陸二老爺尚未說話,吳成就笑了起來:“姐姐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我倒是覺得怡兒沒什麼錯處。”他衝陸淑怡眨了眨眼睛,笑著道:“鋪面要是地段好,價格合理,倒是可以考慮。”
楊氏想了想也道:“此事確實可以考慮。”
眼下吳家冀州的幾個鋪子都成了潘家的,對吳家來說,最缺的就是鋪子,有人賣鋪子,若是合理,收了也不錯。
陸淑怡鬆一口氣,笑眯眯道:“要不,我叫了盼兒進來,您細細的問問她,成不成的聽了以後再做決斷。”
楊氏“嗯”了一聲。
陸淑怡衝墨菊使了個眼色,墨菊便出去喚了盼兒進來。
盼兒規規矩矩行了禮,便按照陸淑怡教給她的話說了一遍,“孃舅家裡的鋪子在東街上,叫週記米糧鋪子,地方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孃舅家幹了多年,從未虧空過,還積攢了些老主顧……”
“週記米糧?”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