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娟愣了一會兒,捏緊了手指,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
香榭院內,陸二老爺請來了陸老太太,並將陸淑怡所遭遇的事情細細向陸老太太說了一遍。
陸老太太聽後先是一驚,繼而又一巴掌拍在桌上怒道:“老二。你說的事兒可是真的?當真錢建昌想害咱們三丫頭?”
“一開始兒子也不敢信,可是您看看這個。”陸二老爺讓冬梅把綠梅遞給了陸老太太,指著那上面的花蕊道:“周大夫說這花蕊上撒了醉春風,若是嗅上一嗅,便會覺得四肢無力昏昏欲睡,這綠梅正好就是錢建昌給怡兒的。”
陸老太太指尖才伸出去,她本還想拿過花枝一觀,此時一聽花蕊中有醉春風,她立刻如針刺般縮回了手。
陸二老爺乘勢又請了周大夫進來道:“您是這方面的行家,還請您把這醉春風的厲害再給家母說一遍。”
周大夫點了點頭。便將醉春風的厲害和來歷又同陸老太太說了一遍。
陸老太太聽的心裡直冒火。不過家醜不可外揚,她仍舊一臉淡然,謝過周大夫後笑道:“勞您大過節的還來一趟,改明兒我還要配幾丸養榮丸。到時候還要勞動你過來一趟。”一時又招手讓身邊的大丫鬟樂兒帶了周大夫去拿賞銀。
待周大夫一走。陸老太太倏然立起眉毛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錢建昌那狗東西竟然想出這樣的勾當來害我們陸家的姑娘……”鼻子一聲冷哼,又念一聲佛道:“阿彌陀佛,還好還好。三丫頭是個運氣好的,遇上了好人,若不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
吳氏聽後更是動了心腸,心疼的忙將陸淑怡摟在懷裡,紅著眼睛對陸老太太道:“這次三丫頭是福大命大逃過了一劫,可誰知道下次會怎麼樣?我真是害怕……害怕啊……”
“下次?”陸二老爺聲音一高,沉著臉發狠道:“他還想有下次?明兒我就攆他回去,此生此生,只要我還在陸家一天,他錢建昌就休想再進陸家的大門一步,不,休想在來長樂鎮一步……”
陸二老爺一番話讓陸淑怡心裡熱乎乎的。
陸老太太瞥了陸淑怡一眼,問道:“救你的是什麼人?你可認識?”
陸淑怡下垂著眼瞼,眼中含淚搖了搖頭:“不認識……不過他們都是好人,連我們陸家的賞銀都不肯收就走了。”
陸老太太聽後點了點頭,略一思索又問道:“這幾日你也沒有發現錢建昌對你不軌?”
“孫女每日都在閨房抄經書,有空閒便去陪母親說話,別的事情, 我……我怎麼能知道他……他要害我……”陸淑怡邊說邊啼哭,努力讓自己像一個受了委屈驚嚇的小姑娘,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兒,確實也讓陸老太太動容。
吳氏也哭道:“她還是個孩子,如何知道這些事情?莫說是她不知道,就是我這個當母親的也不敢想錢建昌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這幾日文昌還和父親在談合作鹽井的事情……”陸二老爺忽然提了一句,他皺著眉頭遲疑道:“文昌是建昌的兄長,鹽井的事情……”
後面的話他並未直接說出口,但是顯而易見,他是對錢文昌的人品起了疑心。
陸老太太眉毛擰了擰了,開口道:“……此事是錢建昌那混賬東西做下的,文昌必定不知曉。”
“是啊,文昌說到底也算半個陸家人,必定不會害怡兒的。”吳氏語氣明顯帶著幾分不肯定。
“可是……若大姐夫也知曉呢?”陸淑怡聲音很低,她抿嘴看向陸老太太,眼神楚楚可憐,道:“這次事情我就怕會牽扯到大姐和大姐夫……”
她心裡打定了注意這次一定要徹底的剷除錢文昌這一撥人,讓錢家人自動與陸家劃清界限,也免得以後成為禍患。
“若大姐夫真的參與此事,祖母,您又打算怎麼辦?”她目光盈盈,又問了一句。
屋內靜悄悄的,只有燭火忽明忽暗,火苗輕跳間,陸老太太和陸二老爺的臉色都很沉。
吳氏緊緊的捏著陸淑怡的手,一言不發的看著陸二老爺。
陸淑怡目光未動,看著陸老太太繼續說道:“畢竟那二狗子和王順的口供都說了,僱人的是一位叫錢大爺的人,錢家這次來的可是兄弟三人,並非只有錢建昌一人。”
她聲音不高不低,說的卻極清楚明瞭。讓陸老太太不得不面對。
陸老太太身子靠在後頭的椅子背上,沉默半響才開口道:“你大姐夫不可能知道此事……”陸老太太聲音漸弱,似乎也帶著幾分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