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登時如晴空一個炸雷,眾人一陣目瞪口呆。
大太太更是臉色發白,當即勃然大怒,一指頭指著王順罵道:“無恥小人,簡直胡說八道。”目光一轉,又滿含眼淚的望向陸老太太,一面抹淚,一面壓抑著語氣中勃發的怒氣哭訴道:“您老聽聽……這……這紅口白牙的誣陷好人,叫文昌和娟丫頭以後還如何做人?叫三丫頭如何做人?”
“老太太,我沒胡說。若我說錯一個字,叫我不得好死。”
王順也舉起手賭咒發誓,目光死死定格在錢文昌身上,沉聲道:“此人絕對是錢大爺,就是他僱的我們老大,就是他想綁架陸三小姐……”
“哼……”錢文昌一聲冷哼打斷了王順的話,怒聲道:“這位兄弟,你我素未謀面,也無仇怨,你為何要口口聲聲說我要害陸三小姐?你可有證據?若是沒有證據,你就休要胡言亂語。”
“你不認得我,你難道也不認得我們老大劉三?”
王順目光迎上了錢文昌,他想一想提醒道:“劉三爺也被關起來了……”
錢文昌的心裡咯噔一下,後背上的冷汗登時流了下來。
他派出去的人一直在找劉三,可怎麼也找不到劉三的下落。沒想到劉三竟然已經被抓起來了。
“文昌,這王順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買通了人想加害你三妹妹?”陸二老爺接了話茬。他臉上的表情極不好看,勉強壓制著心裡燃燒的怒火,定定看著錢文昌,想要一個答覆。
大太太皺起的眉上染著急色,她忙對錢文昌道:“你快給你二叔解釋啊,說此事與你無關,你是被誣陷的。”
“好,您彆著急,此事本來就與我無關。”錢文昌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心裡頭曲曲折折立刻轉了一百個彎子。他並不對陸二老爺解釋。而是直接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對著陸老太太磕頭解釋道:“祖母,我是什麼樣的人您應該都看在眼睛裡。三丫頭是娟兒的妹妹,那就是我錢文昌的妹妹,您想想。這世上有誰會忍心害自己的妹妹的?”
陸老太太只聽不言。
錢文昌接著又言辭懇切道:“說來慚愧。確實。我們家二弟建昌是瞧中了三丫頭。”
錢建昌聽後臉上立刻閃過一陣不自在。
錢文昌又道:“但是男婚女嫁都要講究個你情我願,若三妹妹不同意,我們錢家又怎麼敢耍手段去害三妹妹?”
大太太立刻附和道:“文昌說的對。錢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斷斷不會做出這種……這種……”她覷眼看了一眼錢文昌才道:“斷不會做出這種無恥之事的。”
“那大嫂的意思是說此事都是王順信口胡謅的?”陸二老爺拂袖,屋內的氣氛更加壓抑沉悶,他一向溫和的臉上緊緊繃著鐵青色,目光看向錢文昌道:“是王順誣陷你?那王順為何誣陷你?”
錢文昌被問的啞然,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來王順要誣陷他的理由。
“這還用問,必定是文昌得罪了什麼人,有人想要蓄意報復,挑撥陸家和錢家的關係。”大太太立刻下了結論,她一臉痛恨:“也不知道是那個無恥小人挑撥,若被我知道,我定不饒他。”又問錢文昌道:“文昌啊,你好好想想看,可是你的罪過什麼人?”
大太太明顯想要轉移話題。
錢文昌知其意,也立刻借坡下驢佯裝想了想道:“生意上的事情,難免會得罪人,我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害我……”
冬梅眼瞅著錢文昌要渾水摸魚矇混過關,她急的一個勁的看陸二老爺臉上的表情。
陸二老爺仍是眉頭緊縮,一言不發。
冬梅急的心裡如熱油在滾,卻又不敢說話,只能幹看著。
“王順,你不是說什麼劉三嗎?他如今人在何處?”陸二老爺的聲音不近不遠,卻讓錢文昌心裡翻起了一波一波風浪。
劉三手裡頭有他的證據,若是真把劉三帶過來,還能有他的活路?
錢建昌的心也跟著沉了幾分。
王順道:“外頭那位叫李平安的兄弟就知道劉三的下落,您可以讓他去請人過來。”
陸二老爺捏了捏手指,目光又落在了大太太的身上,徐徐道:“大嫂既然認為文昌清白,那我便差人去拿了劉三過來對峙。”
大太太漂亮的面容瞬間多了幾分灰白,她悄悄看向錢文昌,似是在求一個答案。
錢文昌面色也十分黯淡,筆直的身姿似乎瞬間後背上扣上了一個笸籮一般。
陸老太太雖然一直未曾說話,卻早已從這場面中洞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