昚讚許的點了點頭,沉吟道:“你看的很清楚!”
韓皇后欠身施禮謝恩,接著說道:“為了有充足的戰爭資源。大宋必須開始過渡到金銀貨幣的時代。大批的金銀取代銅錢成為交易的硬通貨。可是,我們大宋的金銀產量並不算豐富,也無力支撐起整個帝國的商業。要吸納金銀,就要從海外貿易入手,把大批來自南洋扶桑甚至羅馬的金銀吸納入江南。”
“只有成功的把貨幣轉化,我們才有可能積累起充足的戰略儲備。做好萬全的準備,即使北伐出現任何局面,大宋依然可以支援下去。所以,戶部在對海外的貿易必須要做好。”韓皇后說罷,嫣然一笑。
趙擴有些迷糊:“為什麼你不說說怎麼處置韓家呢?”
趙昚苦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趙擴的肩膀:“皇后都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你卻怎麼還是不明白呢?”
韓皇后解釋道:“對韓家的處置,其實可以一賞一罰。韓霜貪墨公帑,必須要罰,絕對不能因為韓家是高門大戶,就放過他。這樣的話,法令不明,更容易滋養權貴對朝廷法度的蔑視。時間久了,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野心就會更大。韓霜,必須要殺一儆百。革職,永不錄用。這是給他的處罰,另外,朝廷可以要求他將功補過,韓霜在戶部多年,雖然能力有限,但是他還是有一些小聰明,可以做好一些具體的事務。不如流放他去福建路泉州府,在那裡開拓對海外的貿易。”
趙擴頓時犯了難:“韓霜此人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簡直就是個大宋馬謖,誇誇其談就行,做事就不行。怎麼能叫他去呢?要是他去了,朕也不會放心的!”
趙昚忍不住笑道:“韓霜自然不行,可是他有個好弟弟啊!”
韓皇后介面說道:“韓霜一輩子不能再入仕途,等於被剝奪了韓家的繼承權,對於他來說,這個打擊很大。甚至要牽連二叔。可是,朝廷給了他另外一條路,雖然他沒有官職,卻可以為大宋開啟一條財路,將來真的做出了成績,朝廷另外給他獎勵,也不是不可能。當然,要他自己去福建路,誰都不放心。”
“不過,韓風就不同。韓風執掌細作司,目前看起來,細作司的力量在於無孔不入的情報系統,這份情報系統,在江北的大地上早已遍地開花。韓風也不可能親自在江北坐鎮,而且,具體的事務,一直都是由他的部下處理,在建康府的高天賜,雖然為人中庸,但是處理情報事務,絕對是一把好手。韓風不用操心這麼多事,就把他放到福建路泉州府去。讓他代朝廷監督自己的哥哥,其實,名義上是發配韓霜過去,實際上,是派韓風去泉州主持大局,拓展大宋的海外貿易。”
看著信心十足的韓皇后,趙擴有些遲疑,端起面前的茶杯,遞到嘴邊,喝了一小口,也感覺不出來茶的味道。他並沒有那麼多信心,抬頭看了趙昚一眼,目光中滿是求助的味道。
趙昚搖頭笑道:“知人就要善用,拓展海外貿易,就要用人得當。坐鎮泉州,開啟莆田、清源軍、泉州,覆蓋整片海洋,把海外貿易拓展到整個大海,面對的是什麼人,你知道麼?”
趙擴立刻醒悟了過來,面露笑意,大聲說道:“的確如此,琉球、扶桑、高麗、交趾、呂宋……這些都是蠻夷之地。包括那些色目人,都是如此。咱們兲朝上國,和他們使臣打交道的時候,都深感粗鄙。也不知道,在拓展的過程之中會發生什麼,不如就讓韓風去好了。他那個人,殺伐決斷,而且什麼事都敢擔當也當得起。”
趙昚補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他很聰明,知道什麼事是自己應該做的,什麼事是絕對不能做的!”
趙擴正想誇獎自己的妻子一句,忽然看到韓皇后盈盈走了過來,欠身說道:“後宮不得干政乃是太祖皇帝就定下的規矩,今日臣妾已經犯戒。以後,臣妾不敢再對朝廷大事發一言一語……”
趙昚壓根就沒當成一回事,趙擴自然也不會對自己心愛的老婆指手畫腳,兩位帝王將這個秀麗皇后好生勸慰一番,便吩咐宮女準備宵夜燈火,要挑燈夜戰,好好鑽研一番如何將大宋的貨幣從銅本位過渡到金銀本位。
“什麼?叫我也去福建路?”韓風指著自己的鼻子,簡直不敢相信。
韓侂冑一本正經的說道:“正是如此。如果韓霜不去福建路,流放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毀了他。對於他是韓家嫡長子的身份來說,必然會把韓家牽連下去。到了福建路,讓他參與拓展海外貿易,或許還能找到他的優點,讓他不至於成為一個廢人!”
“當然,只有你看著他,才會讓朝廷放心。”韓侂冑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