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鏢嗯了一聲,低著頭,腳步在地上輕輕的蹭著,半晌忽然開口說道:“哦,忘記告訴你了,裡屋的床若是挪開,牆上有塊磚頭可以拆下來,裡邊有些銀子,是一點積蓄。要是我一時半會回不來,你就取了用度。還有,天氣漸冷,我看你以前那些衣服也穿不得了,方才路過布莊,跟掌櫃的說了一聲,老鄰居了,他說給個七折,這些日子你有空就過去選選布料,給自己做幾件衣服。我就怕沒法趕回來跟你一起選,對了,這房子的房契,我放在床底下的木盒子裡,鑰匙在……”
“啪!”月吟風狠狠的把鍋鏟摔在鍋臺上,眼圈裡亮晶晶的都是淚水,嘴唇似乎也在微微發抖,怒衝衝的斥道:“你莫不是發了失心瘋?閒來無事說這些做什麼,不就是去江北辦點事麼,你敢不給老孃回來,老孃就去江北找你去!”
李飛鏢雙手還是插在兜裡,卻是不安的捏成拳頭,一會兒鬆開,一會兒又捏緊。
“我知道你做了這一行,很危險,去江北還是去做別的事情也好,自己小心點。衛哥兒上次就這麼送了性命。反正我不管你那麼多,你是個囫圇人去了,就得給我一個囫圇人回來,老孃雖然現在住你家,可還不是明媒正娶,三書六禮,大紅花轎過門的,你若是敢不回來娶我,我就要你的好看。”
月吟風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似的,一串串掉了下來,一步步挪到李飛鏢面前,輕輕的俯在他那堅實的胸口,喃喃的說道:“真是上輩子的冤孽,怎地就要跟了你這個成天刀山火海去的主兒。”
李飛鏢緩緩的伸出手臂,將她攬在懷中,皺著眉頭說道:“因為我這副臭皮囊生的好看吧?大家都這麼說!”
“別跟那小和尚學的油嘴滑舌。”月吟風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胸口點了一下,小腦袋側了側:“你拳腳又不行,凡事不要老往前衝,聽韓大人吩咐就好。我看那韓大人,年紀雖然不大,可是個精明強幹的主兒,跟著他,好好做事,將來不圖你飛黃騰達,至少也能光宗耀祖,你可跟人學仔細了。”
“我知道。”李飛鏢皺了皺鼻子:“什麼味道?”
“呀!”月吟風一驚,急忙站直了身體,快步走到鍋臺前,一手擦著臉上的淚水,一手撿起鍋鏟子,用力的翻著,沒好氣的埋怨道:“都怪你,差點就過火了。”
李飛鏢嘿嘿怪笑道:“反正你做熟了就行,以後你給我做飯,燒成炭了,我也吃。”
“你怎麼不吃啊?”江江只怕是許久沒有吃過新鮮的螃蟹了,坐在酒樓裡,抓著一隻螃蟹,吃的滿嘴冒油,一抬頭看見無法笑眯眯的託著下巴看著自己,不覺詫異道:“喂,和尚,這一頓是你請客,不吃可虧本了啊!”
無法如夢方醒,抓起筷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夾過一隻螃蟹,十分乾脆的把兩隻大鉗子咬在嘴裡,咔嚓一聲……
江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手捂著嘴,一手抓著螃蟹指著無法道:“和尚,你魂不守舍的做什麼呢?”
無法尷尬的抓了抓光溜溜的頭皮,緊張的看著酒樓裡穿梭而過的店小二和划拳喝酒的酒客們,低聲說道:“其實,我看上一個姑娘家。”
江江的臉色僵了僵,隨即擠出一絲淺淺的笑容,輕聲道:“哦,誰家姑娘這麼好運氣啊,居然能入了小和尚的法眼。可是我認識的?是細作司的麼?”
“不是細作司的……”無法眨了眨眼睛,悠悠的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條件不是一般的好,只怕是看不上我這個酒肉和尚的。”
江江遲疑了一下,勉強笑道:“其實你也不錯啊,在韓大人手下,深得信任,你身手好,將來肯定能出頭。再說了,雖然你好酒肉,可是飲酒不過量,又不喜歡去青樓妓院,又不喜歡去賭錢,其實,這樣的男人也不算多啊。”
“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應該還能找到老婆啊……”無法憨憨的笑了笑,兩眼茫然的看著窗外:“就是沒那個膽子……”
“有戲。”韓風眯著眼睛坐在角落裡偷窺無法和江江兩人,低聲對坐在身側的李妙筆和花雪說道:“你們注意看啊,江江現在表現的很不對勁,你看她的手,沒有擦,有油的,居然去摸了一下頭髮。”
“什麼意思?”花雪不解的問道。
“你也是女人,女人是最注重自己的儀表,怎麼可能用有油的手去摸頭髮?這一下就是表現江江如今心亂如麻,至於手上是不是有油,根本就沒有在她的考慮之中。”
韓風得意洋洋的分析道:“另外你注意看江江的身體,她本來吃東西的時候,胸口離桌子很遠,可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