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癸的聲音很輕,但卻讓丁未全身都震了一下,九尾貓?九尾貓傷人?他眯縫著眼盯著蘇癸,蘇癸看不到他的眸子,但可以想像黑色美瞳下的瞳孔一定已經收縮成了細細一條:“白色的光,我肯定沒有看錯,是九尾貓,是個女孩兒,你見過沒?”
“沒有。”丁未託著下巴,眼神有些遊離,他跟別的九尾貓沒有接觸,到底有多少九尾貓,他也不清楚,他只管自己修尾巴,別的他並不關心。
蘇癸閉上眼睛,沈默了很長時間才又慢慢開了口:“丁未,我真不知道我這樣活著是為什麼。”
“你只是不想像只真正的老鼠那樣死掉,以前不是說過麼。”丁未的手按到蘇癸的胸口,掌心泛出了藍光,小水泡有點疼。
“我後悔了……對了,”蘇癸睜開眼睛,“大叔問我最近有沒有碰到有意思的事,我讓他嚇著了沒想起來,還真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什麼?”丁未沒什麼興趣地隨口應著。
“九尾貓能做到的事,有人同樣也能做到,”蘇癸看著丁未,眼裡有一抹興奮,“幫人實現願望。”
季驍畫的丁小爪
陳修宇坐在露天酒吧的角落裡,面前放著一杯酒,已經兩個多小時了,他一口也沒喝,只是靜靜地坐在黑暗中,看著街對面的一棟三層小樓。
一樓是一個小超市,樓側的牆面上有一個鐵製的樓梯通往二樓和三樓。那個人在超市買了一瓶水,用了五分鐘時間,然後順著樓梯上了二樓,消失在二樓的鐵門後面。
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那個人還沒有出來。
陳修宇坐的這個位置只能看到二樓的一個窗戶,窗簾拉著,他來過這裡幾次,窗簾從來沒有拉開過。現在他根據窗簾後微微閃動著的昏黃的光亮可以判斷,二樓點的不是電燈,可能是蠟燭,或者油燈。
在這樣一條現代化的酒吧街上,有這樣一間屋子,是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陳修宇已經跟了這個人一晚上,這人是個老鰥夫,日子過得不怎麼樣,但最近突然把唯一還能值點錢的房子賣掉了,然後三天兩頭地往這間屋子裡跑。
本來陳修宇不想管這個閒事,表面上看起來,這人的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而他最近身體很夠嗆,出門困難,呆不了多久就覺得透不過氣來。
但小小今天傷了人,這是件讓人驚訝的事,一隻九尾貓會突然傷人,這在之前是聞所未聞的。
陳修宇從小小那裡得不到任何資訊,小小的貓形在他家樓下出現過一次之後就沒了蹤跡,他只能出來查檢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那人還沒有出來,他在兩點之前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兩點是吃藥的時間,如果發現他不在屋裡,家裡會鬧翻天。
一點半的時候陳修宇站了起來,把酒錢扔在桌上,準備回家。那個人還是沒有出來,也許是他想多了……
頭很疼,他按了按額角,上了停在街邊的計程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電子筆記本,寫下了自己家的地址,遞到司機面前。
司機發動車子之後,他又往二樓的窗戶看了一眼,還是老樣子,他閉上了眼睛,摸出顆藥放進嘴裡含著,今天出來的時間太長了,腦袋昏昏沉沉。
一路上他都在想小小傷了人之後來找他時的眼神,迷茫而狂亂,這隻一向冷靜沉穩的貓到底出了什麼事?
離家裡的房子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陳修宇讓司機停了車,他家院子裡有狗,車靠得太近,狗叫了會驚醒家人。
他沿著小路往自家花園後門走過去,這個時間張姐應該已經起來在準備藥了,他得馬上回到房間裡。院子後牆邊的草叢裡有響動,陳修宇停下了腳步,彎下腰往草叢裡看過去。
一隻白色的貓正趴在草裡看著他,他笑了笑,這是一隻普通的流浪貓,不是小小,也不是別的九尾貓。
他嘆了口氣,準備悄悄從花園摸回自己房間去,但在直起腰時感覺一陣眩暈,手往旁邊抓了一下想要扶著點東西,但卻抓了個空。
蘇癸在沙發上睡著了,看樣子睡得挺沉,估計連夢都沒有做。丁未在臥室裡來回轉悠著,在人形和貓形之間提心吊膽地變了幾次,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有一兩次變回人形時,尾巴還在身上。
他沒有研究尾巴為什麼有時候變不回去,只要在貓形的時候沒有異常就可以了,只要不影響他修尾巴,頭上再長兩隻貓耳朵他也並不在意。
他把門窗關好,到陽臺上往四周看了看,夜深了,樓裡的燈光已經全都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