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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好,文化大革命好,文化大革命就是好……”時,她就心想,他老人家為什麼還不死?從自己一出生就是“他老人家”長,“他老人家”短,自己被折磨得死去活來好幾回了,“他老人家”怎麼還活得好好的?還要折磨她到何時?難道等把她自己熬死了,他老人家也不死?他老人家真的要活上一萬年?

就這樣,羸弱的母親為了我們家,遇到有活幹的時候,每天拼命最少要背二、三百個麻袋上十多層樓那麼高的原料山,大約重一萬斤到一萬五千斤,掙兩塊或者三塊錢。而二○○二年我買了新房子裝修時,買了十幾塊木芯板和二十多箱瓷磚上七樓,人家兩個搬運工張嘴就要一百二十塊,一邊搬,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太辛苦,掙的少。

當時我年紀太小,為了外出幹活,我的母親就找了個當地老鄉,每天上工前把我送到老鄉家裡,託人家照顧我,一天給人家三毛的工錢。姐姐年紀稍大一些,就被鎖在家裡。每次母親臨走時,姐姐總是隔著玻璃窗哭喊:“媽媽別走,讓我再看看你!”彷彿每天都將是生離死別。每當此時,我的母親就心如刀絞,可是還是一跺腳狠心走了。因為如果把我的姐姐也給別人看著,那就要另加工錢,出大力幹活掙的錢就剩不下什麼了。母親後來說,每天當她背夠了三十麻袋的時候,她心裡就特別高興,因為再剩下的就是淨掙了。母親每天都用這些血汗換來的錢,給我和姐姐買一個蘋果。

《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 第五章 艱難時世(1972~1976) 四、舔犢深情

我出生時候,母親奶水不好,就琢磨著買點雞蛋給我補充營養。那時雞蛋比肉還貴,一斤要八毛九,還必須憑票才能買,輕易是買不來的,也買不起。恰好當時太谷縣鬧雞瘟,我的母親就上街看看有沒有可以下蛋的雞子便宜處理,正好看到有個農民在殺割病雞(「注」“殺割”是太谷方言,意思是便宜處理),就花了五毛錢買回了一隻瀕死的母雞。買回家以後,母親把大蒜和土黴素和著嚼碎餵給病雞,悉心調理,居然救活了它。那母雞彷彿報恩似的,病好後每天下一個雞蛋,下七個才歇上一天。

由於雞蛋實在太珍貴了,因此我的父母就把這個雞蛋看成是寶貝,全部留給我,而自己從不捨得吃上一口。特別是我母親,對母雞下的這個蛋盯得尤其的緊。當時我們家有個鄰居,家裡有七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其中一個小名叫玉梅,也很窮。有一天,玉梅她媽抱著最小的孩子,在我們家雞窩前轉悠。見我母親抱著我站在窗戶前看著雞窩,於是就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又轉悠過來,又看見我母親在盯著她,於是又走了。正在此時,我睡醒以後哇哇大哭起來。母親哄我睡著以後,趕緊又盯著雞窩,卻看見玉梅她媽從雞窩前離去,手裡似乎攥著什麼東西。母親慌忙跑出來,人贓俱獲。

但是玉梅她媽好不容易才給她的孩子們偷了個雞蛋,自然不肯輕易放棄。兩個懷著舔犢深情的女人就這麼爭吵了起來,各不相讓。於是,從不與人紅臉的、瘦弱不堪的母親像發瘋一樣撲向玉梅她媽,硬是從她手中搶回了那個雞蛋,還把她渾身上下抓得都是血印子。玉梅她媽等我父親下班回來後,哭著向我父親告狀,不明就裡的父親為此還打了我母親一個耳光,母親很委屈。後來我母親回憶說,當時不知是哪裡來的一股勇氣,把玉梅她媽看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因為自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偷走這個雞蛋,我的孩子就沒吃的了!”

就這樣,那隻母雞成了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後來它老了,不再下蛋了,但我們家仍然不捨得扔掉或者吃掉,無論是從東街搬家到東關大隊,還是從東關大隊搬家到南住宅,一直養著它到一九七八年。在東關大隊住時,老母雞大概吃了地裡有農藥的種子,回到家裡已經不行了。母親一看,連忙把小刀用酒精燒了燒,把它的嗉子割開,把裡面的食物取出來洗乾淨,又用在酒精裡泡過的針線給它縫上。結果,老母雞居然又奇蹟般地熬了過來。

《一個普通中國人的家族史》 第五章 艱難時世(1972~1976) 五、援助非洲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我國人民雖然自己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統治者總是愛到處打腫臉充胖子,號召人民“節約最後一個銅板,支援亞非拉人民的解放鬥爭”,要錢給錢、要糧給糧。我國援助“歐洲社會主義明燈”阿爾巴尼亞總計達七十億美元,結果霍查分子用這些錢修了一萬多個紀念碑、三萬座碉堡(「注」當時阿爾巴尼亞全國人口才二百萬人)。甚至我國援助的優質無縫鋼管,也被阿爾巴尼亞用來當電線杆子。除了“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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