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地,口裡大呼小叫,直嚷著“輸了”。
夏侯澈抬眸見著她的模樣,當下忍俊不禁。
他從小到大,見著的多為世家公子小姐,一個個進退有度,風度卓約,就連丫鬟們見著他也是一副謹慎守禮的模樣,哪見過費妍這般耍賴的丫頭。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輸了,我們重來好不好?”
小傢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握緊夏侯澈的手,後者驚訝的目光從兩人握住的手上滑過,一時間啞然不知所措。
“拜託拜託,就這麼輸了真的很不甘心耶!”
夏侯澈看著她灰撲撲的小臉上,那雙烏亮的眸子如星星般嵌在那張小臉上,記憶中忽然閃過一雙同樣清透如水的烏眸。
不一樣的容貌,卻是同樣的清澈如水。
只是那人,卻已隔絕滄海。
他心下一動,鬼使神差般點了點頭,只聽一聲歡呼,費妍像中了五百萬的彩票般,眉開眼笑,她哧溜一下衝回去,手腳利落地恢復棋局。
夏侯澈看的目瞪口呆,手心尚殘留著她溫熱的觸感,滑嫩溫軟,他心下微微一怔。
“重新來,我保證這次絕對沒那麼容易被打倒的!”
小丫頭精神熠熠,夏侯澈莞爾一笑。
這個下午,兩人奮戰黑白雙色間,但每每總是以費妍同學的失敗而告終。
小妮子咬著指甲,絕望地看著第N次的失敗,忽然間明白了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她費妍,這輩子是別想練成絕世武功,笑傲江湖。
對夏侯澈而言,這個昏昏欲睡的下午,並不是那麼無趣。相貌平平的小丫頭出現的雖然怪異,更怪異的卻是她猶如蟑螂,不死不絕的精神。
明月,獨隅。
面容清冷的年輕男子手持一盞清茶,唇角倏地扯開一朵清雅的笑意。這抹笑,令他整個人如一副畫、一柄扇,清透中散發出淡雅風姿。
清風過,他青絲垂散,只一瞬,他依然是不近煙火的夏侯少爺,那張清雅如精靈的淡漠容顏,彷彿微笑不過是月光下的一場夢。
第五章(3)
一連數日,費妍同學充分發揮了蟑螂打不死、趕不盡的糾纏神功,一到下午,不管夏侯澈在或不在,總之都要溜到澈園,去切磋棋藝。
為這,秋紅跑壞了三雙繡花鞋,可怎麼追也追不上她們家二小姐。
於是每天就見著這麼個奇妙的景觀——
某個兩眼冒精光的小丫頭懷裡揣這棋譜在前面跑的飛快,一個容貌秀美的小丫鬟提著裙子在後面拼命追,邊追還邊喊。
“二小姐,您慢點,澈園真的是去不得啊!女兒家的名聲可比什麼都重要。您不知道,白玉城那些說書人都怎麼說您啊……”
前者置若罔聞,該怎麼跑依舊怎麼跑。
她跑的勤快,心情愉悅,只是光明殿上,雲皇的面色卻一天天沉了下來。
這些天,只要有點眼色的大臣,無不夾著尾巴做人。雲皇嘴上不說,可明言人一看就知他在生氣。沒人知道哪個不要腦袋的傢伙竟敢惹怒滄原最尊貴的王上,山雨欲來風滿樓,眼見著雲皇的臉色黑到一定程度。
終於在某一日,王上的怒意爆發了。
薄脆琉璃瓦,淺綠明黃,色澤光燦逼人。青簷勾角,凝翠斂秀,畫棟雕欄,九龍騰空。古雅雄渾的光明殿中,金光燦燦的大字龍飛鳳舞,正懸中央。
王座上的年輕男子,面容俊秀,眉宇間卻斂著股濃烈煞氣。
伴君如伴虎,殿下文武百官,各自垂首斂聲,大氣不都敢出,揣測著雲皇心思,只覺冷汗淋漓,一時間光明殿氣氛尤為凝重。
“一夕卿,今年吏部任免了多少官員,你可知?”
“稟王上,臣愚陋,不知。”
“滄原曆法的編制情況又進行到哪兒了?”
“臣愚陋……依然不知。”
可憐殿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額上已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一張鬍鬚濃密的臉上憋得彷彿是煮熟的蝦子,青一陣、白一陣。
現在的一夕瑞,恨不能當場來塊豆腐撞死在光明殿上。
雲皇這問題問的真是好,他不過一介武官,從來武刀弄槍的,哪知道六部中吏部任免了多少官員,隔行如隔山。
第五章(4)
就算他僥倖得了吏部的文案,又怎麼會知道編修歷史的進展如何,那些分明有所管的官員負責,從來都不是他所能知曉的。
眾人斂聲閉氣,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