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走誰就得走的地步,至少得過她這個老婆子這一關吧。再說,現在為了大公子的婚事,大夫人與四姨娘明爭暗鬥,弄得焦頭爛額的,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小事情。如果鬧到上面去,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好了,你也不用跪在這裡了,這裡陰森得很,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誰也救不了你!”張婆子吩咐道,“小紅,你現在就回屋子裡去,如果翠巧問起,就說是老婆子點了頭準你回去,她要鬧讓她到我這裡來鬧。”
小紅也聽說了前幾年清波閣鬧鬼的事情,如今聽張婆子這麼一說,心下更是驚惶,臉都白了。感激地朝張婆子磕了個頭,爬起來慌慌張張就要回去。
“站住!”張婆子忽道,目光忽然銳利起來,“翠巧這幾年在府裡,也算是安守本份,並無做出什麼逾越規矩的事情來,也不是狹隘偏執的人,今日她這般待你,一反平常的性子,這其中必有什麼緣故吧?”
張婆子緊盯著小紅,目光如炬,盯得小紅驚慌失措。她懦懦道:“沒有啊,可能是因為我是新來的,笨手笨腳,翠巧姐姐看我不順眼……”
張婆子嘆了口氣,小紅來府的日子尚淺,她以為這番說能騙得過她這個在府裡呆了十幾年的老婆子嗎?最近,冬蕊常常有意無意透出口風,說大公子屋子裡的小紅與四姨娘身邊的杏兒走得很近……
“小紅,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也不用老婆子來說教,你自己掂量著辦。”張婆子似提醒又似警告,“大夫人最憎恨各房互通訊息,老婆子能幫你這一次,下一次,也許就沒這麼好運了。”說完看了小紅一眼,再看看陰森森的清波閣,轉身快步走了。
張婆子言下的意思,她是決定幫小紅了。對於張婆子而言,這樣舉手之勞之事,她最樂意去做,不用自己花費多少力氣,又能讓受惠的人記住自己的恩情,張婆子深知做人需要八面玲瓏,這樣自己萬一倒了,還有別人會扶自己一把。俗話不是說,做事留三分餘地嗎?她的前半生把壞事做絕,這幾年以來一直在思量著報應會不會來,尋思做幾件事情來消除自己造下的孽。
小紅愣了半晌,張婆子的話讓她心驚膽顫。張婆子的神情,似乎已經勘破她私下裡做下的事情。而她給四姨娘那邊通了風,報了信,害紅綾捱打,而四姨娘那邊呢,見她跪了半宿,也沒派個人來看看她。她這時方感到人情淡漠,世態炎涼,不禁後悔為四姨娘做的那些事。
見張婆子走得遠了,小紅方才慢慢站直身來,揉揉麻木的雙腳,跚蹣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第六十六章推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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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婆子快步走出老遠,方才擺脫心中那個陰影,站在燭光明亮的抄手遊廊裡,來往的丫頭婆子都對她恭敬備至,笑臉相迎,使她又找回了在府時的感覺,她依然還是大夫人的紅人,府裡最受尊敬的人。
她叫住一個正低頭匆匆走路的小丫頭:“春蘭。”
春蘭是七小姐傅清敏的大丫頭,見有人喊她,抬起頭來看,看到張婆子,忙道:“張媽媽好。”
張婆子見她情緒低落,眼圈微紅,不由訝然道:“春蘭,你怎麼了,七小姐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春蘭聞言,眼圈更紅了,眼淚差點落下來,忙掏出手帕來擦:“張媽媽,七小姐又病了。”
七小姐因是未足月出生,自小落了病,身體孱弱,吹不得風,平日裡極少出門,在屋子裡也是窗戶關得緊緊的,生怕凍著她。
張婆子“哦”了一聲,心想又找到一條可以向大夫人傳遞的訊息了。臉上卻關切地問道:“請了大夫沒有?這病可拖不得。”
春蘭垂淚道:“剛才三姨娘來過,也讓人請了大夫,大夫說是受了風寒,上次沒調理好,這番愈發加重了。”
張婆子唏噓一會,心中暗想,真是一個易碎的瓷娃娃,連一點風都經受不起。要這般三天兩天頭的請大夫看病,七小姐自己那些例銀哪夠這麼個耗法?幸好還有二公子這個親哥哥關照著,時不時拿些銀子出來。二公子性子剛硬,絕不會向大夫人伸手要銀子,多半是舊夫人婆家接濟著。一想到舊夫人林氏,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忙快快撇開這個想法,不敢再想下去。
春蘭向張婆子行禮告退:“張媽媽,我還要去廚房看藥熬好了沒,還有,熬了些紅棗桂圓米粥給七小姐,我怕廚房的人照看不周全,我過去看看。”
張婆子頜首:“你去吧。”
春蘭走兩步又轉回來:“張媽媽,七小姐方才說了,她身體不適,過兩天的花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