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婆子看看大夫人道:“夫人,當時我一聽說弄錯了人,整個人一下子蒙了。然後我趕快到陶家打聽。聽說當時那場景,陶家那個三爺一下子就摟住人家姑娘,死不鬆手……”
大夫人冷哼一聲:“看這三爺就是一個登徒子,登州知州那個二女兒樣貌也不俗,好歹也是五品知州的千金小姐,那個陶家,還不是賺到了。再說了,這事情都出了,眾目睽睽之下,人人都看到那個五品官的女兒對人家投懷抱的,難不成她還能夠嫁給誰去”
數落完人家,大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那個野丫頭也真是好命,這樣的事情都被她逃掉了,也不知是她哪裡修來的福氣。”
張婆子忙道:“夫人,並不是那個丫頭好命,是我們的計劃出了差錯。要是我們每一個都算得精確,那個野丫頭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大夫人點點頭,如今的她,看到那位容顏秀美,大方溫婉的六小姐就覺得如鮃在喉,不吐不快。一來那野丫頭的容貌在她所生的女兒之上,令她的自信心深受打擊。二來那丫頭才進府沒多久,就在京城眾小姐裡打響了名氣,如此下去,必成氣候,等到她羽翼豐滿之後,要想折她的冀恐怕就難了。
這一顆重要的棋子,她白白養了這麼多年,要怎麼做,才能發揮出這顆棋子的重要價值呢?
大夫人的臉色凝重起來,她覺得不能如此貿然行事,一定要好好籌劃一番。
夜色朦朧,京城衚衕盡頭,一個窄小的院落,門前的“氣死風”燈籠發出慘白的光芒,照著門前的一小片地方。
一輛馬車的“噠噠”馬蹄聲打破了黑夜的沉寂,踏著青石板,瞬間來到這所窄小的宅子面前,下了車,走下兩個披著黑鬥蓬的人,頭上的鬥蓬遮住了臉龐,快步閃身進了這所小院落的後門。
後門又“吱呀”一聲關上了。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領著這兩個披著黑鬥蓬的人,朝正廳方向行去。
川陝總督府賀雲明正在正廳裡焦急地來回踱著步,雙手朝後攏著,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年紀輕輕,容顏嬌好的女子,那是他的第七個妾室七姨娘。
聽到腳步聲,他瞬然轉過頭來,看著來人,臉露喜色:“弟妹,黃夫人,終於把你們盼來了,快請座。”
來人正是通州知府黃大山的正室夫人,古月美。還有一個是賀雲明的弟妹董玉貞。
七姨娘親自奉了茶上來,然後識趣地退了出去。
待這兩人一落座,賀雲明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二位來信說,事情有了新的進展,打探到什麼新情況了嗎?”
古月美喝了口茶,略帶得意道:“我今天收到一個重大訊息,是有關忠靖侯趙冀的哥哥趙軍夫婦的。”
“忠靖侯趙冀的哥哥趙軍夫婦?也就是有關那位護國公的?”賀雲明訝然道,臉上露出驚喜和探究的神色。
當年銀沙江一役,趙軍夫婦寧死不屈,雙雙自懸崖上跳下滾滾大江之中。先皇感念其夫婦恩德,特地加封為護國公。
“正是。”古月美語出驚人,“不過,趙軍夫婦並沒有死,而是身在石國。”
“什麼”賀雲明猛地站了起來,由於極度震驚,他碩大的身子撞翻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水“砰”地一聲脆響,摔碎在地上。
石國為匈奴的首府,安國公夫婦在石國,那不就說明他們夫婦已經變節投敵……
在門外望風的七姨娘趕快走了進來,親自動手收拾起碎茶杯,退了出去。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賀雲明還未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古月美的目光中帶著疑惑,“訊息可靠嗎?要知道這事不可靠的話……”
要想推倒趙家,為自己的胞弟報仇,這當然是一個十分有利的證據。一舉可以使到趙家全家滿門抄斬,畢竟這牽扯到通敵叛國,但是,此事也非同小可。萬一是誤傳的話,那麼存心誣衊的罪名……
古月美肯定道:“我的父親以前曾在忠靖侯爺手下聽用,也曾參加過銀沙灘一役。回去以後,我去問過他老人家。他說當年援兵到達的時候,趙軍那一支軍隊已經全軍覆沒,至於當時的情景,他沒有看到,所以,他也不肯確定當時趙軍夫婦的情形如何。”
“由此,趙軍夫婦的死頓成一個謎。”古月美繼續道,“關於他們夫婦倆的死訊,我聽說,是當時一個瀕臨死亡計程車兵說的。當時那個士兵神志昏迷,只記得當時趙軍夫婦在懸崖上,至於後來怎麼樣,並沒有一個人看到。”
賀雲明不停地在正廳裡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