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張媽媽說的,這月紅姑娘的事情,我一名小廝,怎麼知道?”張小六繼續裝無知,轉頭看向月紅,“月紅姑娘,你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
月紅很是配合:“奴婢並沒有做錯什麼,是張媽媽誣陷我的。”
張婆子氣極:“你還嘴硬你私下裡與張小六交好的事情,這府裡誰人不知,哪個不曉?還有,自你掌管了庫房以後,張小六的腰包也鼓了起來。出入賭場都財大氣粗的,若不是你暗中拿了庫房的東西,單憑你一個小廝一個月那幾兩月錢,你能一夜出手四十五兩銀子這般闊綽?”
張小六似乎沒有料到自己的行蹤也被查探了出來,不由愕了一愕。
大夫人這時出聲了:“向雪,把庫房裡的賬簿拿過來,再帶幾個人去,把庫房清點一次。”
這時,月紅與銀霜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大夫人再轉向張小六,臉色冷峻得像滿天的烏雲。她這幾十年的辛苦經營,才攢下了庫房裡那大批的財富,如果哪一個敢動一下她的東西,她必定會要了他們的命的對於她而言,她自己累積下來的財富,怎容別人輕易踐踏
“張小六。”傅大夫人緩慢地開了口,語氣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在裡面。這在張小六聽來不亞於一記驚雷,在他的心頭炸響。
張小六穩住心神,拼著一副抵擋到底的心態,陪笑道:“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你把我的銀子都搬空了,我又怎麼敢吩你?”大夫人幽幽地說了一句。
此言一出,嚇得張小六腿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饒命夫人千萬不要冤枉小的,夫人即使借給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啊。”
“不敢?”大夫人咄聲冷笑,“我看,不要說什麼一百個膽子,我借你十個膽子,你都這樣做了。”
“夫人”張小六猶做垂死掙扎,“小人的確不敢啊。”
“我看你的嘴倒挺硬的,那好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板子硬。”
大夫人一揮手,頓時有幾個腰圓膀粗的僕婦衝了進來,架起張小六就朝外面的院子拖出去。
張小六尤自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夫人是要屈打成招嗎?我告訴老爺去,讓老爺替小人做主……”
“真是不識好歹的東西,死到臨頭,還這樣嘴硬”張婆子奔了出去,朝那些僕婦喝道,“夫人說了,手下不必容情,往死裡打,打到他招認為止。”
頓時,院子裡響起了沉重的板子聲,還有張小六淒厲的嚎叫聲。
月紅與銀霜早就嚇癱了,伏倒在地上瑟瑟發抖個不停。
大夫人的板子果然不是蓋的,這十幾年她就是憑著鐵的手腕治家的,與其說傅府上下的人都怕她,倒不如說怕她的板子。
尤其是她專門培養的那群僕婦,一個個高大粗壯,跟個打手似的。那些板子也是實木製成的,幾十板子下去,能要人命的。
果然,不一會兒,張小六的聲音便由大轉小,慢慢沒了聲音。外面的僕人進來稟道:“張小六昏過去了。”
大夫人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拎桶冷水來,把他潑醒,繼續打,直到他招認為止。”
真的有僕婦走了出去,拎了桶冷水過來,潑到了張小六的頭上。院子裡又響起了沉重的板子聲,還有張小六氣若游絲的聲音:“不要打了,我招了,我全部都說出來。”
裡面,月紅與銀霜已經癱成一堆爛泥。
張婆子終於滿意地點點頭,揮了一下手,讓僕婦們把渾身鮮血淋淋的張小六拖了進來。
張小六再沒有剛才那副威風勁兒,換成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他渾身是血,癱伏在地上,有氣無力道:“夫人,不要再打了,我全說出來。是月紅與銀霜……她們在管理庫房的時候,監守自盜。被我發現了以後,便,便讓我也一起加進來,把庫房裡的一些貴重的東西倒賣到外面去,銀子三個人平均分……”
這時,張婆子也帶著清點庫房的僕婦們回來了。張婆子的臉色也十分不好看,把帳本遞給大夫人,指住用筆圈住的幾處道:“夫人,您看,這個玉脂瓶,庫房裡找不到了;這副前朝的字畫,也不見了,還有這個……”
賬簿上圈了十幾頁,林林總總竟有幾十件之多。
大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那些可全部都是她的嫁妝,還有這些年累積下來的值錢的東西啊,沒想到竟讓這兩個知面不知心的賤婢給敗光了。這讓她這個傅府大夫人的面子往哪裡擱?
大夫人狠下心來,再不追究其他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