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倒的樣子,他把案桌上的畫作抓了起來,揚了揚道:“這是石國邊遠小鎮的一個小官吏偶然發現的,便把這對夫婦的相貌畫了下來,送到石國的牙帳之內。我的父王很是震驚,當即命人把那對夫婦請到了石國,一切生活起居,好生招呼著。”
趙世子神色不變:“耶律公子,你的父王多心了。”
“是嗎?”耶律齊南並不介意趙世子的話語,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物件來,遞給趙世子,“世子想必認得這個東西吧?”
那是一個半圓環的玉佩,上面刻著一個“趙”字,不過只有一半。
趙世子臉上是蠻不在乎的表情,伸手接過,隨意一看,便扔回給耶律齊南:“不錯,這的確是我趙家的傳家之寶,一半在我的大伯手中,一半在忠靖侯爺手中。不過,當年銀沙灘一役,鎮國公夫婦跳江而亡,那玉佩便遺失了,被人撿到也不足為奇。”
“是這樣嗎?”耶律公子又笑了一笑,“我只是奇怪,這玉佩怎麼會在那對夫婦身上搜出來呢?”
“耶律公子多心了。”趙世子冷冷道。
耶律齊南哈哈一笑:“趙世子可以不相信我的話,反正我父王發話了,如今那對夫婦正在我父王的宮裡好生款待著。既然是中土人氏,就讓他們認祖歸宗吧,必要的時候,讓你們的皇帝見一見,看看這世間是不是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
說到這,耶律齊南的唇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他這一招算是又狠又絕的。把趙軍夫婦送回京城,如果不是的話,那倒也罷了,如果真的是的話,那就暗寓趙軍夫婦貪生怕死,通敵叛國,才會在敵國生活了那麼多年,還被待為座上賓客。而趙氏一族更是被冠上欺君犯上的罪名,說不定會落個滿門抄斬的命運。
要知道,趙家軍的鐵騎一直是突厥的心腹大患。如果能借此除去趙氏一族的話,那麼突厥就可以在中原里長驅直入,直搗天都。
富庶的中原,一直都是漠北荒涼之地的遊牧民族虎視眈眈的肥肉。
九月,快到了。
九月,草長鷹飛,是雄鷹振翅高飛的季節。
九月,也是野兔肉肥味美的季節,更是獵人狩獵的季節。
他的民族,是狩獵的民族。弓箭藏得太久的話,會鏽跡斑斑,再也拉不動。
近日,他的父親,胡卓可汗座下的幾支遊牧民族的貴族頭領們,近日紛紛請命,要求重開與中原的戰事。而他的使命,就是抓住時機,摧毀趙家軍,為將來的戰事做準備。
這一次,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知道,世上絕對不會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人有相似,那解釋得過去。但是為何那對夫婦身上也有這趙家的傳家之寶呢?況且方才趙世子已經鑑定過了,這玉佩是真品,是趙家的傳寶之寶,不會有錯。
把兩件事情綜合起來,再加上趙世子的反應,耶律齊南幾乎可以斷定,那對夫婦絕對就是銀沙灘一役之中,大難不死的趙軍夫婦無疑。至於是誰救了他們,他們緣何不回中原?耶律齊南心想,或許他們身負重傷,長路漫漫,無法回去,所以他們只好暫且在石國隱姓埋名下來,一邊養傷,一邊想方設法回去,不想,這一過就是十多二十年。
只要趙軍夫婦活著,這就是活生生的罪證。箇中因原誰說得清?本來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這搖身一變,竟然是通敵叛國之人,不知道如今的趙氏一族,知曉了這件事情之後,會是怎麼樣一個反應?還有,當今那個年輕的君王,又是怎麼一個反應呢?
想到這,耶律齊南唇邊的笑意更陰冷了。
推毀了趙家,只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就要看川陝總督賀雲明的表現了。
當然,如果能與趙家合作的話,那直取中原的大計,便成功了一半。
“如果耶律公子沒有什麼事的話,本世子告辭了。”趙世子已經站了起來。
“世子是一個聰明的人,難道真的不想再考慮考慮我說過的話?”耶律齊南看著趙世子,“按你們中原的話來說,百事孝為先……”
“告辭”趙世子再也不說什麼,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身邊,有銳利的利器劃破空氣的“絲絲”聲響。趙世子頭也不回,兩枝袖箭甩手而出。只聽“叮噹”兩聲過後,地上掉下兩枚發著藍光的飛鏢,而門上厚厚的木板之中,多了兩枝袖箭,幾乎沒入木板之中。
趙世子轉過頭來,他終於記起,為何他看到這位耶律公子,會覺得如此眼熟了。
“耶律公子,暗器傷人並非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