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便說要回去看望一下大夫人,帶著傅澤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那個小傢伙還扯了傅清玉的衣袖道:“六姑姑,待會我到你屋裡找你玩,你可要教我疊紙鶴哦。”
傅清玉笑著應了,那小傢伙這才滿意地跟著傅大*,奶走了。
二老太太看向傅清玉的目光若有所思,見她長袖滑下露出的手腕處,那隻先前戴著的玉鐲子已經不見了。看到這裡,二老太太的嘴角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意來。
目送傅大*,奶離去,傅清玉這才折了回來。
放藥碗的桌子離二老太太坐的地方約有三四米的距離。三小姐臉上洋溢著盈盈笑意,端著盛著藥膳湯的銀碗款款朝二老太太走去。
沒走幾步,她像被什麼東西東西絆倒一般,突然一個踉蹌,身子微微一側一轉,一碗藥膳湯竟調了頭,就要朝著立於二老太太身邊的傅清玉砸了過去。
傅三小姐朝暗中幫了她一把的香巧得意一笑,她已經算計好了,什麼時候該收住腳步,什麼時候該躬下身子,什麼時候該讓銀碗飛出去。她甚至精準地預測了一下,如果手勢好的話,那銀碗就能砸在傅清玉的臉上。到時候,這位好心送藥湯給二老太太喝的傅六小姐,那就只能自己“享用”這碗親手熬製的藥膳湯了。如果手勢不好的話,砸中傅清玉那是肯定的,砸到她身上也不錯,讓她渾身溼透,當場出醜,也好出出她心中的惡氣。
想到這,傅三小姐快要從心底笑出來。她彷彿看到這位六妹妹捂著臉蹲了下去,或者看著自己渾身溼透,手足無措地站著發呆。
不管怎麼樣,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斷這位六妹妹向二老太太獻殷勤。如今傅清玉已經得到了二老太太的另眼相看了,還把應允給七妹妹做嫁妝的一隻鐲子都給了她。要是照此發展下去的話,那久而久之,難免會威脅到她的利益,還有四姨娘的利益。
當然,對於此次事件的後果,她也預料到了,也做了充分的準備。如果二老太太待會問起的話,她說推到香巧身上,說香巧衝撞了她,才讓她把藥湯灑到了傅清玉身上。大不了打香巧一頓板子,做做樣子。最重要的是一要阻止傅清玉繼續得到二老太太的寵愛,二來要讓傅清玉徹底在她們面前出醜。此事最好還能渲揚出去,讓府外的人當笑話來說嘴。
只可惜,她的想法剛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便被耳邊一個尖叫聲打斷了:“三姐姐,你怎麼了?”
三小姐正奇怪間,她聽出來,這是傅清玉發出的聲音。她只覺得端著銀碗的手一空,頓時沒有分量。她馬上意識到,銀碗脫手了。因為,離她預計要撒手的時候還差一會的功夫。
她驚詫異常,抬眼望去,只見眼前人影交錯,傅清玉似乎很擔憂的臉龐在她的面前一晃而過。她還沒有來得及思索,就覺得腳下似乎踏到了黃豆之類的圓溜溜的東西,整個身子失卻平衡,直直地朝著前面的床榻重重地摔了下去
她驚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手在空氣裡抓了抓,卻徒勞無功。緊接著四周人聲譁然,一聲轟然巨響,她清清楚楚地感到,自己的額頭重重地撞上了貴妃榻的邊緣。堅硬的梨花木與自己的額頭相撞之下,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似有許多星星在眼前亂轉。
“小姐,你怎麼了?”香巧尖叫著衝上前來,扶起傅三小姐,看到傅三小姐額頭已經撞破,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沾溼了面前的衣衫。嚇得聲音都顫抖起來:“小姐,你怎麼了,你醒醒啊,千萬不要嚇奴婢啊。”
三小姐頭暈眼花,面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的女兒啊。”四姨娘見不過一轉眼的功夫,自己的女兒就已經頭破血流,不省人事,頓時魂都嚇去了一半,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菲兒,你怎麼了,你……你不要嚇娘啊。”
二老太太也驚得站了起來,看到屋子裡的場面一片混亂,老太太當機立斷,“四姨娘,快去請大夫過來。春瑤,把三小姐扶到榻上來,用毛巾壓住傷口,先替三小姐止住血。再打一盆溫水進來,替三小姐擦拭擦拭。”
四姨娘這才從驚呆中清醒過來,跌跌撞撞地出去喊人請大夫去了。
春瑤是二老太太的陪嫁丫頭,由二老太太做主,嫁給了一名管事的。她依然侍奉在二老太太的跟前。雖說年紀不小了,但事行事十分利落。她三兩下就把三小姐扶到榻上躺下,然後快速地取了一條幹淨的乾毛巾過來,捂住額頭上的傷口。
傅清玉驚得呆在原地,幸好那碗藥湯早早失卻了準頭,要不然的話,不是她,就是二老太太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