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血才甘休咧!”
景善若一聽,急忙掀開車簾朝外看。
只見那老人身形雖然枯萎,但動作格外敏捷,在刀光之下,竟然左躲右閃遊刃有餘。他一面閃避,一面戲弄般地叫屈、喊救命。最奇怪的是,無論他做了怎樣大的動作,手裡的鈴鐺皆是一聲不響。
偷眼看到景善若又出現了,老人忙高聲道:“唉呀夫人,我這是在替你擋劫呀!你倒是點個頭,咱這幾人好插手哇!”
景善若不明白他的話意,但眼下要緊的是——
她扶著視窗,對景蒞喊道:“哥,哥!讓官差大哥住手啊!別這樣!何必動刀呢?”
“你少管。”景蒞猛然回頭,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景善若吃了一驚。
她立刻條件反射般伸手,隔著衣物,握住那捲道經。
老人家還在蹦蹦跳跳地叫喚著:“越家的小媳婦咧,你好生看看,眼前的當真是你孃家人嘛?當真——都是人嘛?”
設法逃生吧
“少夫人,那人在喊什麼啊?為什麼都聽不懂!”阿梅拉住景善若的袖子。
“我也不知。”
景善若拍拍她的手背,專心盯著窗外。
道邊打得更激烈了,幾位差役全都拔刀上陣,倒像是氣急敗壞的樣子。按理說雖然那老人表現得近妖,但官差還是不能隨意向百姓揮刀的吧……
——這麼一說,重逢以來景蒞的表現是比以前要急躁一些,但家中情況大致上是沒有出紕漏的。單憑那老人的幾句話,就對兄長起疑,那更容易落入別人的圈套。
正想著,景善若突然見那老人絆了一下,動作一滯。
隨後,他被當頭劈成了兩半。
“啊!”景善若驚得立刻轉開視線。
阿梅沒看見什麼,她撐起身子來想看看窗外發生了什麼事。景善若抬手遮擋:“不要看!”
“怎麼了啊?”阿梅不解地望著外邊,“那老頭為什麼不見了?”
嗯?
景善若再看的時候,老人果然消失了,雪地上別說屍首,連點血跡都沒。
差役們紛紛道:“果然是妖怪!”
“這個時候要用罵的,罵越難聽越好!不然還會跟來!”
景蒞不耐煩地揮手:“別耽擱了,快走快走。”
他轉身回馬車上,掀開布簾之前猶豫了一瞬,隨後仍是撩起簾子往裡面去。
抬頭看見主僕二人,他面無表情地對景善若道:“解決了。”
景善若小心翼翼地點頭。
“你方才聽見什麼難聽的了?”景蒞明知故問,隨著話語,臉上浮現出含義莫名的微笑來。
阿梅看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輕呼一聲,更緊地偎向主人。
景善若偷偷按住她的手,然後有些膽怯地對景蒞說:“嗯……雖然那人胡言亂語,但官差大哥隨意動刀兵,也是不妥的。後邊我沒敢看……沒出人命吧?”
聞言,景蒞面部的線條放鬆了。
他笑道:“沒事,那八成是野道派的人做的戲法,嚇唬人而已,已經被趕走了。”
“嗯。”景善若點頭,說,“哥,你看,阿梅嚇壞了。”
“呵呵。”景蒞瞥了阿梅一眼。
阿梅只覺得全身的毫毛倒豎了起來,急忙捉著景善若的衣角,一個勁地拉扯:“少、少夫人……”
“好了,阿梅你先休息一下,睡會兒吧。”
景善若溫和地勸著,解開包袱,取出一卷書來翻看。
景蒞一見,眼便移不開了。
他坐在擋風的地方,隨意道:“唉,這一路過去還得有三四天行程吧?”
景善若點頭。
“若妹妹,你那捲經再給我看看,就當是消磨時日也好。”
“好啊。”景善若答應得乾脆,往包袱裡翻了翻,卻沒拿出什麼來,“奇怪不是放這兒的麼?”
“咦?”景蒞吃了一驚。
景善若又找了找,道:“應該是卷在衣物裡了,車裡太窄,不方便攤開來找,算了吧。”
景蒞道:“那怎能算了!”
“……怎麼?”景善若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景蒞振振有詞道:“這麼重要的東西,就算不拿出來翻看,至少也要確定是帶在包裡的啊!丟了怎麼辦?”
“可是找起來麻煩……”
“拿來我找!”景蒞果斷伸手。
景善若尷尬地抱住